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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沂在大河湾的岸边整整等了两天两夜。他看着下面打捞尸体的那些人忙碌着，每次打捞出一具尸体，他都不敢上前辨认，只敢远远的看着，当得知不是易臻的时候，又暗暗的松了一口气，直到胖子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严重脱水，没了人形。</p>
直到打捞队已经放弃打捞尸体，元沂这才肯稍微面对事实，易臻或许永远找不到了。</p>
因为尸体打捞的还算及时，猴子的尸体没有太被泡发，依稀还能辨认。</p>
五哥不嫌弃的上前给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把他头发上的杂物拿掉，到底没落下一滴眼泪。</p>
这些年的抢夺地盘打打杀杀，日子过久了，再平稳的心也变得狠了，他如今只记得几年前，这个黄毛小子和易臻莽莽撞撞的在场子外头，装腔作势的开了一枪。</p>
当时他们以为自己聪明，其实一切自己都看在眼里，只是没戳破少年人的那点小心思，这两个孩子跟自己一混就是好几年。</p>
五哥从停尸房出来，抬头看到胖子，以及胖子旁边的年轻人。</p>
那男孩一脸灰败的样子他不忍心再看，拍拍胖子的肩膀，带着人走了。</p>
胖子回头看元沂，喉咙火烧火燎的已经不知道说什么话可以安慰元沂，只能默默的在旁边儿陪着。</p>
因为猴子已经没有了家人和亲戚，认尸的方式变得简单，他们出来的时候太阳正是刺眼，元沂下意识的想躲。</p>
迎面来的是元望春，还有搀扶元望春的元童。</p>
元童一见自家哥哥上去就死死抱住嚎啕大哭了起来：“易臻哥哥……易臻哥哥还能活着么？”</p>
元沂心里被这名字狠狠的被击了一下，胖子低头不语，直升飞机出现故障，并非接近地面时失控着地，而是在空中直接坠落，驾驶员当时已经通过机内的电子通讯装置向机场发出救援信号。但时间紧急，不到两分钟以后就直接坠毁了。</p>
飞机上加上易臻一共六个人，当时机场紧急派了两艘快艇和一艘急救船组成的搜救队第一时间冲向事发地点。</p>
飞行员是第一时间被救起的，但也只是打捞到了尸体，大约一个小时后，三名乘客被拖出水面，但早已经断气了。现在四个人的尸体已经打捞到了，这时候如果还在幻想易臻还活着，那简直痴人说梦。</p>
元望春拄着拐棍走到元沂面前：“元沂……”</p>
元沂抬头看向爷爷，眼神涣散，努力扯出一抹叫做表情的东西，说：“我没事，爷爷。”</p>
一出口元沂这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坏掉了。</p>
元望春此时不知道怎么安慰自己的孙子，这么失魂落魄的元沂连他自己都是头一次见，元望春觉得自己仿佛像白天里见到了鬼一般，灵魂被抽走了一样，只是表面上依然是自己孙子的外壳。</p>
元沂自言自语的皱眉：“我只是，不明白……”</p>
声音小的连离他最近的人都听的不真切，只是元望春听懂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