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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笙：……</p>
？</p>
这样的剧情，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p>
虽然见了沈般在高山流水庄的待遇后他早就隐约有了预感，但还是让人有点接受不了。</p>
原本以为是备受欺凌的私生子卷进豪门风云，结果一扭头就变成了万千宠爱任性妄为的纨绔富二代。</p>
“那沈兄为何又不愿留在这里，可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p>
“因为我不想当庄主。”沈般用力地摇了摇头：“高山流水庄的庄主必须学习琴技，并且继承上一任庄主的古琴。我不愿意，所以想要加入别的门派。”</p>
“所以沈兄所负的古琴乃是历代庄主所传？”</p>
“嗯。”</p>
把传家宝都背走了还说什么断绝关系啊。</p>
饶是顾笙这般的好脾气都不禁有些头疼，可转念一想，若真的只是一时负气出走，花韵等人又何必摆出这样的阵仗，甚至不惜兵戎相见。</p>
他目前能想到的唯一解释，就是高山流水庄里，大概没有几个正常人。</p>
“沈兄方才不是说庄主之位已经有人继承了吗？”顾笙突然抓住了重点：“若你当真答应了，那现在的钟庄主又该如何自处？”</p>
“我也这么觉得。”沈般赞同道：“这样真的很不好，你也应该帮我去说说他们。”</p>
莫小柯：……脸真大。</p>
“那现任的钟庄主，与沈兄你又是什么关系呢？”</p>
“钟文和吗？”沈般想了想，又变得吞吞吐吐起来：“他……什么也不是。”</p>
顾笙与莫小柯：……</p>
是说你们什么关系也没有，还是说他不是个东西。</p>
“我跟他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在我离开高山流水庄的时候他对我说，以后就当从来没见过我这个人。”</p>
“那在沈兄离开道方门之前呢？”</p>
“他负责骂我。”</p>
……</p>
看来这位新庄主与沈般的关系也并不乐观。</p>
“师弟你可曾亲自拜会过钟庄主？”因为与沈般对话实在太过费劲了些，因而顾笙干脆直接转而向莫小柯问道。</p>
莫小柯摇了摇头：“我问过乐总管了，现在钟庄主似乎并不在庄内。”</p>
“嗯，而且我们要赶在他回来之前快点走。”沈般用力地点了点头：“我不想见他。”</p>
顾笙和莫小柯：……</p>
看来道方门内的情况真是不一般的复杂，竟然趁着庄主不在的时候，捞另外一个人回来当主子。这若是放在别的地方，那绝对是谋权篡位的一场大戏，偏偏这里有个以命相逼，不喜欢自己当主子的。</p>
“你们刚刚是在说钟大恶人吗？”埋头苦吃的花图又抬起了小脑袋：“他这两日去芳华寺了，说是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去寺里住几天。”</p>
顾笙听言一愣。</p>
不知怎的，他又想起了十三年前那布满水汽的回忆，甚至连寺院墙壁上绿苔的清香都依稀可闻。</p>
“你可知道这是何故吗？”</p>
花图偏着头想了想：“嗯……问他也不肯说，我猜应该是去请方丈镇压他这个邪祟吧。”</p>
顾笙：……</p>
提到芳华寺时，一旁的沈般的脸色有了些微妙的变化，无意识地抿起嘴来，却没有再开口说什么。难得见他这副模样，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顾笙便也不再深究下去。</p>
他当年随着顾景云前往芳华寺的那几月，似乎便是这个时候。</p>
那他当时所见的小孩儿……便是现在的钟庄主吗？</p>
顾笙不由得想起了那时曾听到的琴音。</p>
宛若天籁。</p>
“说起来，沈般哥哥，你还是让我当你的徒弟吧。”花图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挂在沈般身上不放：“反正你也擅长用琴，你教我就好了，不要把我丢给那个大恶人了。”</p>
沈般平静地把这小子从身上摘了下来：“你根骨不错，继续和钟文和学下去，有朝一日便能够真正出师。”</p>
“可是他动不动就罚我，还让我抄写乐谱，全山庄的谱子我都快抄完一遍了。”小孩儿一脸的委屈。</p>
“很正常。”沈般点了点头：“当年他让我抄的太多，堆成了有小山那么高，后来赶清明的时候用来上坟了。”</p>
花图：“……”</p>
顾笙心道，说来还不曾见过沈般弹琴的模样。他的内功醇正深厚，想来琴音也当如温和的涓涓细流一般，稳而不端，中正平和。只可惜他似乎一直心有芥蒂，不愿让旁人聆听。</p>
这时传来一阵铃铛的响动，这声音太过熟悉，顾笙还以为是花韵来了。抬起头来时，却见是个陌生的男子迎面走来。身着紫色衣袍，衣襟上用银线绣着星星点点的桃花，风流写意。腰间系着一枚碧色的玉佩，与一串金铃挂在一起，随着他走的每一步落下一地碎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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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女子这样打扮也就罢了，可他偏偏是个男子，还是个长得漂亮过头的男人。若是在画舫笙歌之间见到他也就罢了，可他偏偏这样出现在几乎一片缟素的高山流水庄，就仿佛丧葬的队伍里混入了一个求亲打鼓的。</p>
“花沁见过少爷。”男人笑着对沈般行了礼：“听说顾公子也到了，可就是这位？”</p>
顾笙见此连忙起身：“顾某见过花公子。”</p>
沈般点了点头，然后便再没有说话。</p>
“果真一表人材，气宇不凡。听说道方门的关门弟子，每一个都是人中龙凤，今日一见果不其然。”</p>
“花公子谬赞了，顾某惭愧。”</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