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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不对，脸色变黑，这人的心情似乎又变得不好了。</p>
阴森森地盯着沈般看了半天，顾笙才终于再次开口道：</p>
“我就知道没错。”接着他展露出一个异常灿烂的笑容来：“你戴这件扳指，非常好看。”</p>
“……”</p>
性格特点还要再加上一个。</p>
颠三倒四。</p>
“你到底是什么人。”</p>
听到沈般的问题，顾笙脚步一顿，再度回过头来，定定地看着他：“你说我是谁呢。”</p>
“你是顾笙，这不会错的。”沈般说完之后，有种把自己都转晕的感觉：“可我又觉得你和之前不太一样了。”</p>
“那和之前的我相比，你更喜欢的是哪一个？”</p>
“我……”这问题一下子就将沈般给问住了，犹豫了很久，他只能回答：“我应该是喜欢顾笙的。”</p>
“你说的顾笙又是指我还是他？”顾笙笑得异常灿烂：“你今天和我在一起开心吗？”</p>
“我……不知道。”</p>
“那现在呢？”</p>
现在？沈般有些疑惑，还没明白顾笙是什么意思，对方却突然凑了过来，然后在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之前，贴上了他的嘴唇。</p>
沈般：“……”</p>
这里好像是在大街上，到处都有人在看。</p>
他想错开顾笙的脸，但却被对方给一手制住了脸庞：“专心点，别想着有的没的。”</p>
沈般：“……”</p>
就在这一刻，街道似乎变得格外嘈杂，叫卖的声音如电闪雷鸣般震耳欲聋，行人的交谈如同狂风骤雨，脚步如同雷鼓般接连敲在他的心头。</p>
明明只是一个几乎淡到无味的吻，却偏偏如同天打雷劈般惊心动魄。</p>
顾笙似乎还有点良心，用方才在地摊上买来的折扇挡住了两人的脸，加上他们身处角落之处，一时之间也没有引起旁人察觉。过了一会儿之后，他才缓缓退开，嘴角挂着挑衅般的笑容：“怎么样？”</p>
“……”沈般整个人都呆住了，眨了眨眼睛：“什么怎么样？”</p>
“你要是没感觉出来，不如再来一次？”</p>
这下沈般才回过神来，一下退出去了三丈半：“不要了！”</p>
看他这副模样，八成是第一次被人亲吻。</p>
顾笙的嘴角顿时弯得更厉害了：“那你倒是说说，感觉怎么样？“</p>
“……不要。”</p>
“什么不要？你再说来听听。”</p>
“说不要就是不要了。”</p>
“你说什么不要呢？”</p>
“……你闭嘴。”</p>
难得这石头一样的呆子也能被逼急了眼。</p>
“你知道我第一次亲吻别人是什么时候吗？”</p>
“谁管你。”沈般虽然有些张惶无措，但还是下意识地答道：“你母亲总该在小时候亲过你许多次的，怎么可能记得清。”</p>
“……我就是记得。”顾笙一把揽过沈般的肩头，不顾他的反感，把这人的头顶揉了又揉，直到成了他喜欢的模样后才满意，松手放过了他。</p>
“顾景云你知道是谁吗？”</p>
“……你师父。”道方门的门主。</p>
“十四岁那年有次他把我关在后山的小黑屋里，让我面壁思过。可我不服气，觉得自己无过可思，就偷偷溜了出去下山玩儿了。不过那老儿倒是察觉得早，亲自下山来捉我回去。我那时实在没地方躲，只能一股脑钻进了青楼里面。想着他那么好面子的一个人，总拉不下脸来进这样三教九流的地方吧。”</p>
顾笙自顾自地陷入了回忆，沈般虽然还没消气，却不由自主地静静听了起来。</p>
“没想到那老东西好歹是武林一代宗师，却半点也不自持身份，气势汹汹地就闯进来找人。我一见不妙，就连忙拉了个姑娘到房里去，一口气亲了个够。这一幕正好被他撞见了，你都不知道他那时候脸有多黑……然后我就又被多罚了半个月的禁闭。”</p>
“所以你活该。”</p>
两人此时已经渐渐走出了大街，来到昨晚经过的那条河的河畔。</p>
“不过后来我就没再亲过谁了。”说完后，顾笙突然转过头来，定定地看着沈般：“你是第二个。”</p>
沈般：“……”</p>
“你的味道，比那女人的要好许多了。”</p>
“……所以，你想说什么？”</p>
说什么？当然是说我可能也是个断袖，而且我可能和“顾笙”一样，也看上你了。</p>
能碰上我、被我缠上，应该是你上辈子造了大孽。</p>
“没什么，随便说个故事给你听，你觉得这故事好听吗？”</p>
沈般：“……”</p>
疯子。</p>
在沈般的记忆之中，除却钟思思之外，还不曾有人亲过他。可早在十多年前，钟思思就已经去世了。所以对于亲吻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他早已忘记了。</p>
顾笙的吻与钟思思的当然是不一样的，与谁都不一样。</p>
一言以蔽之，就是：</p>
有毒。</p>
越是危险的东西颜色越是鲜艳，而顾笙身上那瑰丽的颜色让他光是看着都要感到眼前一阵阵的恍惚。仿佛他二十年来好好打造的、无坚不摧的外壳，被那蜻蜓点水般的柔软在一瞬间被打破。然后越过那些碎片，他看到了自己从未想像到的东西。有什么他一直想要规避的情感，正从那片残骸中逐渐地冒出头来，一发不可收拾。</p>
他看不出来……究竟什么时候这人是存着真心，什么时候又只是一时兴起。</p>
实在太过危险了。</p>
“呆子。”顾笙笑着去搂沈般的肩，却被他给迅速地躲开：“该走了。”</p>
“……嗯。”</p>
明知危险，却还是放不下。</p>
这就叫作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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