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功遂身退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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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两个人活了下来，顾笙应该是其中之一。这两个人一路都在打斗，因而留下了不少痕迹。</p>

再下一会儿雨，可能就看不到了。</p>

沈般冒着雨，追着两人留下的脚印，一路跑到了城外。</p>

远远地听到打斗的声音后，他心下一定，同时却也感到了疑惑。</p>

交手的人之中似乎没有顾笙，他听不见顾笙宝剑的锋鸣声。</p>

等他转过墙角，真正看到两人时，更是生生愣住了。</p>

杀红眼的、将对方逼至绝境、正在以酷刑折磨对方的，是顾笙。</p>

可那个人……真的是顾笙……吗？</p>

顾笙临走时穿的明明是一身淡青色的衣裳，如今却被大片大片鲜红的血所染红，浴血之状仿佛披着一身红衣，平日里清俊的面孔多了几分妖异之色。只见他像是失去神志的偶人一般，一只手狠狠地抓住黑衣人胸口的伤口，用力一捏，挤压着其中的鲜血，让黑衣人发出一声又一声凄厉的惨叫声。</p>

“解药。”顾笙失神之中，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地重复这两个字：“解药。解药。”</p>

“屁的解药！你不是已经从青衣手里拿到了吗？我的腿都被你打断了！”黑衣人一边惨叫，一边咳血，一边高声骂道。一转眼，他率先发现了赶来的沈般，惊得眼珠子都快出来了：“怎……怎么可能，你还活着？我明明把母蛊给藏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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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般没有理他，只是叫顾笙的名字：“顾笙。”</p>

顾笙动作一顿，然后缓缓转过头，看向沈般。他的发冠不知道哪里去了，面色苍白的发青，长发被雨水打湿，披在肩头，如同从冰冷湖底爬出来的水鬼。那双眼睛之中的陌生感让沈般都有些心惊，下意识地用手指勾起缠在腕上、还未收起的琴弦。</p>

“解药。”顾笙似乎转移了兴趣，放下擒在手中的流珠后，他木然地看向沈般，然后又重复了一遍：“解药。”</p>

沈般正想开口，只觉一股杀气袭来，然后顾笙便一掌打到了他近前。沈般连忙抬手接下，内腑之中却有些不好受，经脉之中内力混乱。</p>

三息蛊并非完全对他没有影响。</p>

只是从很早开始，庄内就有意无意地关注着鸿客居，研究应对他们的方法。三息蛊是南方一派最出名的手段之一，因此他也特地研究过如何将毒性暂时压制。为接顾笙这一掌，他动用了不少内力，加上那黑衣人手中似乎有其他的蛊引，距离远的时候还好，现在却有些压制不住了。</p>

顾笙却没有就此停下，一掌又一掌的朝沈般打了过去。毫无章序，却依旧威力十足。</p>

“解药，解药，解药。”</p>

顾笙口中说得越来越快，掌速也越来越快。一边还要平定体内错乱的内力，一边还担心着自己会不会失手伤了对方，沈般一时之间竟有些应付不来。流珠在一旁看得乍舌，甚至忘记了身上还在流血的伤口。</p>

方才顾笙也是像现在一样，突然朝他扑了过来，从他怀里把青衣抢夺到手后，在他面前生生地掐死了她。他倒不是因此伤感，只是看着在女人凄厉惨叫着的时候，顾笙的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让他觉得这家伙当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p>

至于对另外这个人……除却知道他来自高山流水庄，是个厉害的高手外，他们便什么都不清楚了。可看沈般的武功之高已经不是他所能及的了，放眼整个武林，包括那些隐居的老怪物在内，能胜过他的不超过二十个人。</p>

现在的高山流水庄还能培养出这样一个怪物吗？</p>

沈般倒是不知道流珠现在的心思，如今的他满脑子都只有一个念头。</p>

顾笙怎么会打他呢，应该是绝对不会的，这个顾笙不正常，所以要阻止他。</p>

沈般想到此处后，故意减弱抵御的内力，然后便被顾笙一掌拍飞出去。顾笙随着沈般飞出的方向追了上去，又是接连几掌拍出，沈般每一下都防了下来，同时从他掌下借力，拉开了与顾笙之间的距离。</p>

顾笙还想追上来，这次却被止住了动作。不知何时，他已经被沈般引入了一旁的树林，前路已经被架在两棵树干之间的琴弦困住。他想后退，沈般的动作却更快，催动内力，绕过沈般，用琴弦封住了顾笙的后路，将他紧紧困在其中。</p>

被阻的顾笙在原地站了三秒，然后开始疯狂地朝琴弦进攻起来。</p>

可惜沈般的琴弦并非是这么好挣脱的。</p>

琴弦可用内力催动，但像顾笙这般不规则的打法，只能让自己被缠得越来越紧。</p>

可惜疯狂中的顾笙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到最后被琴弦缠成了一团。沈般见他动不了了，这才迅速上前，然后从他怀中摸出了流珠口中所谓的解药。打开瓶子后闻了闻，确定没错后才吞了下去，运转内力。</p>

这下感觉好多了。</p>

把被缠成一团的顾笙抗在肩上后，沈般还不忘回去找倒在地上的流珠。但等回去之后，草地上只剩下一片血迹，被雨水冲刷掉越来越干净，而流珠的人影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p>

逃得真快。</p>

果然也是鸿客居的妖人，方才说自己的腿断了，应该也是骗人的。</p>

顾笙的宝剑还掉在这里呢。</p>

沈般蹲了下去，将顾笙落在一旁的剑捡了起来。然而就这一阵的工夫，顾笙身上的力量突然激增，内力爆发，形成利刃一般的气劲，将身上缠绕的琴弦全部震碎，然后他一掌拍向沈般的后心。事发突然，沈般没能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手上一松，被拍出了几丈远。</p>

他狼狈不堪地半跪在地上，先是吐了口鲜血，然后看向了状若疯癫的顾笙。</p>

这剑气虽然杂乱无章，但看数量……快要接近五年前的罗不思了。</p>

仿佛一个拥有金矿的三岁孩童，不清楚自己的力量，也不知道该如何使用它。</p>

沈般冷静地看着顾笙，招架着对方一次又一次的攻击，心中却有些疑惑。若顾笙有这般功力，这些时日朝夕相处之下他早就该看出来了。可若是说他没有隐藏实力，现在的状况又无法解释。</p>

内力不会平白无故的跑出来，就算是对于天下第一人罗率也一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