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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想，那孩子的来历他从未怀疑过，更因为他年纪太小而未加防备。他究竟是因为单纯的想要找个玩伴，还是别有用心、受了别人的指使，才要接近沈般。</p>
旁人对沈般下手，或许会被沈兄立刻识破。可当他面对一个孩子的时候，又会像往常一般警觉吗？</p>
想到此处，一股莫名的恐惧升上心头，就像一行蚂蚁顺着他的脊椎爬了上来。即便沈般武功再高，也难保不会有性命之虞。</p>
不行，不能让他也死了，不能……不能让他死。</p>
他不可以让沈般因为自己而死。</p>
狂躁的情绪突然溢满他的心头，他的手脚像是不受控制了一样，像发起疯来一般狂乱地挥舞着手中佩剑，疯狂地朝流珠不断攻击着。可对方却不想与他正面交手，在其他黑衣人身后左躲右闪。</p>
顾笙到底还是顾笙，多少留有一丝理智。被傀儡术所控制的人大多有恢复的可能，他不愿滥杀无辜，于是被逼得束手束脚。</p>
“我对他下的可是三息蛊，发作起来三息之内就会死，他应该已经没救了吧。”</p>
“解药。”顾笙的神色冰冷，招招越发致命：“把解药给我。”</p>
“既然我想杀他，又怎么会随身带着解药呢，你这人真是好玩。”流珠嘲弄地说道：“你不该向我要解药，你该去找阎王爷要人，蛊毒已发，他应该已经死了。”</p>
顾笙心口一痛。</p>
他张了张口，刚想说些什么，小腹突然一痛。他慢慢地低下头，往怀中看去，发现那女人已经醒了，此时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极为纤薄的牛角小刀来，妩媚地笑着，刀身没入了他的腹部。</p>
“顾公子真是头脑简单啊，别人说什么你都信。”</p>
顾笙缓缓倒下去时，女人从他的怀里脱身出来，到了流珠面前，踮起脚来在他脸上轻轻一吻。</p>
“我做得怎么样？”</p>
“不错，等回去我会好好奖励你。”流珠暧昧地伸手搂住女人的腰。</p>
顾笙眼前发黑，跌坐在地。这把刀上涂的东西也不再是毒药，而是特制的化功散。他只感觉身上的力气在不断流失，连聚起的内力都在慢慢散开，现在的他连个普通人都不如，连流珠的一掌都难敌。</p>
他此时却无心关心这些。</p>
沈兄……真的死了吗。</p>
他就算千般万般的不想，最后还是连累了他。</p>
从一开始便不该跟他一起上路，不该轻易接受他的好意，不该把他带入如此凶险之局。如果没有遇见他，沈般应该知道现在都好好地待在京城，更不会轻易中了这阴险小人的算计。</p>
好冷……好冷啊……</p>
不行，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他……无论沈兄现在是生是死，他都要去救他才行。</p>
他一咬牙，猛地将腹部的刀柄抽了出来，紧接着眼前又是一片恍惚。</p>
就在顾笙失去意识的时候，他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那个流珠所发出来的、充满恐惧的声音：</p>
“怎……怎么可能？你到底是什么东西！”</p>
是什么呢？</p>
是怪物，是凶煞，还是早该死去的、在这世上久久停留、不愿离去的孤魂野鬼。</p>
他已经不关心了。</p>
再说到沈般。</p>
他在客栈内待了很久还不见顾笙回来，心中只觉得奇怪。但顾笙让他在客栈好好等着，他也就不想离开，无聊地往嘴中不断塞着云片糕。</p>
不是很好吃，没有京城的那家店面做得好吃。。</p>
只可惜他们现在已经走得远了，早知道临走前应该背一箱子走才对。</p>
正想到这里，他突然觉得腹中绞痛，脸色一变。</p>
莫非是吃坏了肚子？</p>
吃坏了肚子不会这样疼。</p>
他疼的在地上直打滚，冷汗从他的额上滑下，视线也变得逐渐模糊。最终像是突然没了力气，倒在地上不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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