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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传出庄主即将去世的消息……一代英雄也终是敌不过岁月消磨，当真可悲可叹。</p>
说来提及此事会不会犯了沈兄的忌讳？毕竟他已离开高山流水庄，恐怕是有什么不愿提起的过往。</p>
顾笙有些小心地看向对方，而沈般看起来似乎没有在意，只是微微苦恼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大概是因为我一直被关在家里，从未出来历练过。”</p>
“沈兄这是第一次出庄？”顾笙有些惊讶。</p>
“是的，家里管得严。”</p>
顾笙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想来是天下第一庄的规矩太多，门下弟子可能少有外出闯荡江湖的机会。</p>
“那为何……沈兄想要改换门庭呢？”话一出口，顾笙便觉得似乎问得有些失礼，可已经覆水难收，于是连忙补上一句：“是顾某问的突兀了，还请沈兄见谅。”</p>
“没什么突兀的，又不是不能说的事。”沈般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也不想离开。”</p>
果然背后有秘辛吗。</p>
“只是那里不适合我，所以我想出来，走一条自己适合的路。”</p>
沈兄果然与我等凡夫俗子不同，志向高远。</p>
顾笙不禁在心中感慨道。</p>
两人走了大半天的路，停下来休整片刻。顾笙决定去附近的农户问问情况，沈般便牵着两匹马去河边饮水。自己也觉得无聊，便在河边坐了下来，从石头缝里拔出一根野草来，无聊地在手里来回摆弄着。</p>
“你是什么人？”</p>
沈般听言抬起头，见面前站着的小孩儿张着黑黝黝的大眼睛，满脸好奇地看着他。光着脏兮兮的脚丫，衣服也破旧不堪，可他的身上看上去却尤为干净整洁，因此看起来和一般的野孩子还是有些不同。</p>
“我叫沈般。”</p>
“沈般是谁？你是死人吗？为何穿着白衣服？是不是寿衣啊？你为什么要背着棺材？你难道是鬼魂吗？”</p>
接连好几个问题，听得沈般头疼，一时不知道该从哪一个开始回答。</p>
啊，是了，顾笙说过，应当从互通师门开始。</p>
“我没有师门，你师父是谁？”</p>
小孩儿也被沈般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问的一愣，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然后才开口道：“我也没有师父，我只有爹娘，可是我爹也死了，只剩下我娘一个。”</p>
“这样啊。”沈般点了点头，说道：“那我们很有缘分。”</p>
小孩儿：……</p>
错了，这应当不是鬼。就算是鬼，生前也该是个二百五死的。</p>
“你是不是很厉害啊？”小孩儿觉得这人虽然看着古怪，却是个比较好欺负的，于是壮着胆子凑了过来：“这里很少有人经过的，像你这样看起来就很有钱的更少。这里闹山贼，一般有钱人路过都要带着镖师的，你不带镖师是不是因为你能打得过他们啊？”</p>
“不，我也是才知道这里闹山贼。”</p>
小孩儿听了有些失望，叹了口气，说道：“我还以为你很厉害呢，要是当真是个厉害的大侠，能教教我就好了。”</p>
“你要学武功，铲除山贼，给你父亲报仇？”沈般一时想起了话本儿里常见的情节，眼睛闪了闪。</p>
“不是啊，我爹就是山贼，大家没什么仇的。”</p>
沈般：“……”</p>
“而且他就是咎由自取，原来就经常趁我娘不在偷吃别的女人，后来抛下我们母子俩，结果马上风死的。因为实在太丢人了，我都不想认他当我爹。”</p>
“……马上风是什么意思？”</p>
“这你都不知道啊，就是……”</p>
待顾笙找到沈般的时候，他已经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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