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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廷抽着烟，幽幽叹了口气，“还气着呢。”</p>
这事儿对陆怀征来说，他没有立场劝，两人都占理。他私心更偏姑姑一点，能有一个孩子，他知道这是姑姑一直以来的心愿。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用任何理由包括爱剥夺她做母亲的权利，他没办法劝姑姑放弃这个孩子，更没有办法劝霍廷放弃姑姑。</p>
霍廷难得笑了下，“是不是觉得我挺自私？为了不失去你姑姑，剥夺她做母亲的权利。”</p>
陆怀征说：“我只能说，如果我是你，于好是姑姑这样的情况，我也会这么做，这不算自私。”</p>
两人一边说一边往车库走。</p>
霍廷把钥匙丢给陆怀征，自己上了副驾，陆怀征拉开驾驶座的车门，俩男人心照不宣，轻手轻脚地上了车。</p>
“于好睡了？”霍廷掰下后视镜。</p>
陆怀征启动车子，打着方向盘，“好不容易哄睡了，速战速决吧，等会怕她半夜醒，看不见我又要紧张了。”</p>
霍廷点了支烟，斜眼看着车窗外，打火机丢回置物盒里，冷不丁说：“你这职业也够让人心惊胆战的，你上次被人咬伤的事情我都没敢跟你姑姑说，她知道估计晚上又该担心地睡不着了。”</p>
陆怀征半踩着刹车，慢慢滚出车库，车灯也没打，在乌漆嘛黑的园子里摸黑滚着，“那就别告诉她。我真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儿，如果不是那阵子跟于好在一起，我真不觉得这事儿有什么可怕的。”</p>
陆怀征血液里躺的热血，霍廷体会不到，但他确实挺佩服这小子，这么多年，能让他产生这种情绪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他，还有一个就是当年的于老爷子。</p>
陆怀征不敢轰油门，怕吵醒里头两位，索性连档都没挂，油门刹车也没踩，以2m/s的速度在自家别墅园里慢条斯理地滚着，生生把一威风堂堂的宾利，开出了奇瑞QQ的气势。等滚到大门口，驶上主干道的时候。</p>
他毫无顾忌，一脚油门轰一下猝不及防，如□□离弦般，直接拉上了主干道。然后一路飞驰，跟脱了缰的野马，在郊外寂静漆黑的车道上，奔轶绝尘。</p>
车开半路，霍廷忽然问：“我看你对回公司上班应该是没什么兴趣了？”</p>
陆怀征瞬间领会，“怎么，你想把德安给我？”</p>
霍廷淡淡嗯了声，“本来以为你小子当个兵，没几年就回来了，我原本就打算等你回来安排你进公司的，谁知道你丫一路混到现在，还差点把小命给搭上了，也估摸你对这职业是真上了心，应该也没什么心思经商了吧？”</p>
陆怀征不置可否地笑笑，把着方向盘，回头看他。“我在部队里呆惯了，没什么心思去别的地方，就算以后转业，我也打算留在队里，摸惯了枪，你让我去拿笔，手上的老茧都不同意。其实，你和姑姑，真可以要个孩子。”</p>
“嗯。”霍廷忽然应下来，“再考虑考虑吧，这孩子或许来得还挺是时候的。”</p>
陆怀征开着车，听到这，转头深深看了他一眼。</p>
恢弘精致的宾利缓缓在S大门口停下，校门寂静，门口的大树静悄悄立着，微风轻拂，树叶窣窣作响。</p>
两人没下车，各敞着一边车门，一只脚踩在车门外的地上，人靠在座椅上，点了支烟慢慢抽。</p>
“你确定是这里的学生？”陆怀征人靠在座椅上，透过前挡风玻璃看出去。</p>
霍廷半个人趴在车窗上，“消息靠谱，我找人查了，这小子就是那狄什么的狂热粉，S大很多人都知道这人迷那女的迷疯了，整个宿舍贴得都是那女的海报，学化学的，第二专业心理学。是个典型宅男，每周五，都会在隔壁网吧上网上到十二点，然后回宿舍，因为性格极端，没什么朋友。”</p>
——</p>
一点半。</p>
于好被渴醒，摸黑下楼倒水的功夫，撞见沙发上坐着一个人，她心下一惊，这大别墅第一次住。就差没把她的胆给吓破，蓦然听见陆馨的声音，“于好？”</p>
“姑姑？”</p>
光线刺亮，于好不适应，用手挡了下眼睛，朦朦胧胧间看见一道瘦小的影子坐在沙发上。</p>
“你还没睡？”陆馨穿着墨绿色的真丝睡衣睡裤，端端坐在沙发上。</p>
“我倒点水。”</p>
陆馨点头，“下回让怀征下来吧，你不熟悉这边灯的开关，容易摔倒。”</p>
于好醒来就没瞧见陆怀征，以为在霍廷书房，本来想过去叫他，又不知道书房在哪，就自己下楼了，睡眼惺忪：“他不在房里啊。”</p>
陆馨一愣：“他也不在？”</p>
两个女人视线敏锐一交换，“姑父也不在么？”</p>
“不在。”</p>
于好倒没想太多，可能是两人有事情出去了，“要不您先上去睡吧，怀着孕熬夜不太好。”</p>
陆馨却不动，一瞬不瞬地坐着，“霍廷最近有情况。”</p>
“啥？”</p>
于好虽然跟霍廷接触不多，但是听从陆怀征口中的霍廷也不像是有情况的人，“您是不是误会了？”</p>
陆馨：“我那天去他公司，听见两个女职员在说他的八卦，前段时间，他跟他公司的一个女高管一同出差，这件事情他并没有告诉我。我是百分百信任他的，但是我实在不知道他为什么连这种事情都要瞒着我。刚刚，他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p>
陆馨是真伤心了，有些哽咽，于好忙哄着她，“那我在这陪您等他们回来，您先别难过。我觉得应该就是误会。”</p>
——</p>
两点半。</p>
大厅里传来窸窸窣窣的门响，屋里两人对视一眼，一个警惕，坐直，心跳不由紧张起来，于好连头皮都有些发紧。</p>
“啪嗒”门开了。</p>
而与此同时，“啪嗒”灯也亮了。</p>
客厅被照得透亮，俩蹑手蹑脚地男人被这突来的亮光吓了一跳，一抬头，看见自家媳妇儿跟两尊雕像似的，笔直且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牢牢盯着他们。</p>
看两人受惊的表情。</p>
于好本来想笑的，见陆馨板着脸，她也不敢笑，只得敛了敛笑，严肃地看着陆怀征。</p>
陆馨亲切地说：“回来了，累不累？要不要喝茶？”</p>
霍廷心下：不好，这笑里藏刀！</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