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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灯上挂着的大红灯笼和两旁的树上装饰的彩灯，都在昭示着新的一年即将到来。</p>
街边热热闹闹，大人一手拉着小孩，一手提着置办的年货。</p>
这时候往往是小孩子们最开心的时候，他们的要求基本上都会比平时更容易被满足。</p>
因为是新年嘛。</p>
郝然拖着箱子慢慢往家里走，刚才在车上睡了过去，车里空气不太好的缘故，他醒来的时候头有些晕沉。</p>
天色已经有点昏暗，路过的地方都亮起了灯，不知是谁家饭菜的香味飘了出来，大概是因为气氛，恰好也到了饭点，郝然觉得肚子有些饿了。</p>
他和印路待久了，养成了到点就吃饭的好习惯，所以肚子这会儿准点就开始叫嚣。</p>
不出意料，郝文天不在家，给他开门的是家里新来的做饭阿姨，因为不太认识他，还打电话确认了一下。</p>
郝然也是被逗笑了，他回自己家还要被别人拦着。</p>
后来他想一下也能理解，家里除了郝文天和任秋亦的婚纱照，几乎没有什么其他照片。</p>
其中大部分是因为郝辉的状态，他对闪光比较敏感，照相对他来说比较困难。还有一部分可能是因为照片是记录美好回忆的一种载体，而他们好像没有什么可记录的吧。</p>
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地板亮地能照出人的影子，但偌大的房子冷冷清清，只有郝然行李箱滚轮发出的声音和阿姨有点歉疚地低声询问。</p>
他确实是饿了，就没拒绝阿姨给他做饭的提议，把行李搬上二楼，他的房间收拾好了，床单也新换过，不过他知道，不是郝文天知道他要回来而让人特意收拾的，而是因为郝文天是个过于讲究的人，他只是单纯地讨厌家里有闲置或者没被清扫过的地方罢了。</p>
行李没什么可收拾的，只有几件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品，他把要用的都腾到浴室，才拿着衣服去洗澡。</p>
再次下楼的时候郝文天已经回来了，依旧是一丝不苟的样子，家里开着空调，他脱了外套，坐在沙发上看平板。看到他下来把平板往桌上一搁。</p>
不知怎么地，郝文天今天估计是心情好，说话的语气也很柔和，“今天忙忘了，你怎么不打电话让司机接你。”</p>
郝然踩着阶梯往下走，“坐车挺方便的。”</p>
“嗯。”郝文天一只手解着袖扣，没话找话，“吃饭了吗？”</p>
“正要吃。”他走到饭桌旁坐下。</p>
桌上摆着两幅碗筷，看来今天是郝文天既不加班又没有应酬的日子，也是挺难一见的，他长这么大都没见过几次。</p>
郝文天拿起筷子吃了一口米饭，“吃饭，愣着干嘛。”</p>
郝然动了一下嘴角开始扒饭。</p>
饭桌上只有偶尔碗筷碰撞的声音，郝文天问了句成绩的事情，郝然随口答了。</p>
在别人家里问成绩可能会引发一场战争，但在郝然家不会，郝然的成绩从来都没有让**心过，郝文天也不是那种会夸奖他的人，所以一问一答就结束了两人的对话。</p>
然后就再没有话头牵起来了。</p>
郝文天不发脾气也不教育他反而让郝然有些不习惯，新来的阿姨手艺很不错，但郝然只吃了个半饱就推碗上了楼，实在是没什么滋味。</p>
明明是回了家，但郝然觉得还不如在学校，至少教室里的喧闹和时刻都粘在他身上的印路让他觉得他还在这个世界里，家里太安静了，他只能听到自己规律的呼吸。</p>
郝然躺在床上和印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微信，印路说要去洗澡，郝然就丢了手机躺在床上，任视线随便飘着放空。</p>
他听到郝文天上楼的声音，脚步从他的房间经过然后又远了，这是他小时候的入睡信号，虽然大多数时候他都会等不住先迷迷糊糊睡着，但是恍惚中听见这个脚步声他才会一下就沉沉地睡过去，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p>
那时候他真的是小屁孩，依赖着各种各样的东西，现在长大了，好了很多，他已经学会什么都靠自己了。</p>
不一会儿，那个脚步声又回来了，好像停在了他的门前，但安静片刻后又响起来，然后远了。</p>
郝然有点莫名地松了口气，也不知道郝文天是怎么了，今天看他的眼神好像和平时不太一样，可能是因为奶奶吧。他猜。因为郝然和奶奶很亲，加上他又听说了大伯母的事，估计对他有点歉意。</p>
但是郝然可能一时还无法接受这种突然地关系转变吧，他不太想和郝文天去讨论对他们来说有些陌生的话题，谈什么父子感情之类，其实这么多年，他也习惯了。毕竟他也过了那个过分喜爱父母的年纪。</p>
一直这样也挺好，他不想在心里产生了希望又被失望给淹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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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临近新年，印路家就非常忙碌。</p>
当然，是万姝丽比较忙，彻底打扫屋子，置办各种年货，把家里上上下下以及所有人的东西能换的都换成新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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