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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作要领!”,靳安邦说,“记住了吗?”</p>
前半句狠厉,后半句温柔,沈良心神被慑,连连点头。</p>
靳安邦看他一眼,手臂推出:“跳!”</p>
沈良下意识闭眼,风声闯进耳膜,他像根离弦的箭,直直冲向地面。</p>
他不断坠落,时间凝固在此刻,灵魂飞跃而上,情感尽皆消散,某种澎湃的喜悦,肆意填满胸腔。</p>
他拽动降落伞拉环,整个人被骤然提起,下落趋势放缓,后背被巨大冲力抬起,皮肉撕裂般疼痛。</p>
风越来越大,离地面越来越近,那种惊慌的感觉又回来了。</p>
前面是一方土坡,靳安邦教过的话撞动耳膜,沈良拱起肩膀,双腿用力,试图按计划倒落,可降落伞像个重型起落车,他后背挨上地面,伞绳向后拉扯,他被拉的倒退两步,摔在地上,瞬间磨过十米!</p>
他听到作训服破裂的声音,皮肉在沙石间滚过,泥土压进嫩肉,竟然感觉不到疼痛。</p>
四周响起惊呼,沈良迷茫半睁着眼,有个人闪电般跑来,寒光掠过,磨骨疼痛消失,他被甩落在地,仰头看天,大口大口喘气。</p>
黄文野拿着绷带棉球,大步跑来扶他:“兄弟、兄弟,你这是怎么回事?之前没练过吗?落地时有规定动作,你怎么没做呀?起来给我看看,哎呦我的天,这后背磨的,程易过来,给我拿瓶水,帮他把泥土冲走···别太担心,还有两次机会,咱们好好表现,剩下两次一定成功···”</p>
他的声音越来越模糊,沈良僵硬抬眼,靳安邦越走越远。</p>
靳安邦的军刀握在掌心,嚓一声按回刀鞘。</p>
他拿出积分表,拿出红笔挑勾,沈良慢慢垂眼,牙齿咬进嫩肉。</p>
绿色记号笔代表通过,红色记号笔代表失败。</p>
第一次试跳失败,他吃过的这些苦、受过的这些罪,都要功亏一篑?</p>
不甘心。</p>
黄文野简单包扎之后,后背不再流血,疼痛依然清晰,破皮嫩肉挨上作训服,粗糙衣料摩擦,汗水沥出盐粒,艳阳下他直挺挺站着,脸颊后背滚烫发红。</p>
再次考核他依然在最后,靳安邦捏他后颈,让腺体压在掌心:“专心考试,什么都不要想。”</p>
他被一掌推下,伞绳压力揉进皮肤,后颈肩膀似被巨手拧过,疼痛骤然蹿上脑壳,疼痛带来清醒,他艰难呼吸,竭力回忆,想起靳安邦教过的一切,降落、屈膝、拱肩···</p>
他坠落在地,踉跄几步,狼狈扑在地上。</p>
降落伞悠悠落下,后背疼痛消失,沈良直愣楞跪坐,呆呆看着掌心。</p>
黄文野和程易扑来,一人拍他肩膀,一人晃他胳膊:“做到了做到了,你做到了,这次真棒,下次肯定可以!”</p>
沈良抬头,寻找靳安邦的背影,靳安邦手握计分表,用绿笔打个对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