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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宙和肖长冰实际都处于忐忑不安中。肖长冰不确定今天留下冷宙的主意是对是错，按照唐成斯的建议，他应该和冷宙保持距离一段时间，直到查出对方的真实目的。</p>
但肖长冰就是心软。</p>
他见不得小孩儿在滨谷被淋得一头雨水，还因为自己提前挂断电话而特意跑来。肖长冰的心软害死了他的许多段恋情，因为心软总会导致纵容，纵容常常是肆意而为的开端，情侣之间适可而止的肆意而为能够增进情趣，肖老板惯出来的肆意而为只会让感情走到收稍。</p>
冷宙这段呢？</p>
肖长冰躺在客卧软和的被子里，等着冷宙进来。他迷迷糊糊的，困又睡不着，待自己包养的小狼狗带着潮湿温热的水汽占据床的一角，他才松弛肩膀，放任自己沉进硅胶床垫里。</p>
冷宙双眼发亮，呼吸压得很轻。</p>
“肖长冰……”</p>
肖长冰没有说话，他真的困极了，马上就要睡着。似乎冷宙回来，那本笔记本、尼采的不知所谓的诗句与绘图墨水记录的日期都成了不重要的东西，只有身边的躯体是真实的。</p>
“肖老板？”冷宙又问了一遍。</p>
肖长冰被他这两声扰得有点烦，迷迷糊糊支吾着回答，“嗯？”</p>
“我是真的喜欢你很久了。”</p>
肖长冰往被子里缩了缩，被子边沿压住漂亮的嘴唇。他往后拱了拱，隔着织物贴着冷宙才觉得安稳。</p>
冷宙都快被他挤下去了。</p>
肖老板家客卧两米半的大床，冷宙就侧着占住不到三十厘米的一点儿，肖长冰还可劲儿往他怀里蹭。冷宙用他过人的核心肌群坚持了五分钟，实在坚持不住，连被子带肖老板一起往另一边一滚。肖长冰已然酣睡，被抱着滚了个圈都不自知。</p>
冷宙用下巴蹭了蹭肖长冰的头顶，发丝柔软。</p>
“晚安。”他在肖长冰耳边低声说。</p>
在他看不见的角度，肖长冰于梦中露出一个微笑，遮掩在被子下面。</p>
——虽说爱意无法藏住，遮住嘴巴会从眼睛里冒出来，可要是睡着了呢？眼睛闭着，嘴巴盖着。</p>
在冷宙不知道的地方，他所祈愿的肖长冰的爱已经到来了，就像海城的春天一样，反复无常的阴雨寒凉不能延缓南风的脚步。</p>
第二天好像什么也没发生。</p>
好像肖长冰没看过冷宙的日记本，冷宙只是从滨谷寻常的赶回来一样——貌似如此。早饭仍旧是冷宙做的，因为他好几天不在家，肖长冰又恢复到速食汤与速食粥对付过去早餐的将就生活，由是冷宙在冰箱里翻了半天，绝望地发现除了陈阿姨腌在封口袋里的排骨，什么可以吃的健康食物都没有。</p>
肖长冰打着哈欠走出来，头发乱糟糟的，睡衣半敞开。他在吧台式餐桌前坐下，看到冷宙，才蓦然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p>
一时气氛略有尴尬。</p>
肖长冰决定抢占主动权，率先打破尴尬。</p>
“你……”</p>
冷宙把冰箱里的速食汤、速食粥全都清出来了，垒了很高。</p>
肖长冰满头问号。</p>
“你干什么？”于是他对冷宙的质询，变成了对冷宙清空冰箱的质询。</p>
冷宙清完了冷藏室，打开冷冻室寻找有没有漏网之鱼，“这些东西对身体不好。”</p>
“不吃早饭对身体更不好。”</p>
“那你就正常吃早饭啊。”冷宙说，“我不在家，你连早饭都不知道吃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