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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长冰还拿着旧Tee在身上比划，冷宙干咽一口，转过去把叠好的一沓塞进行李箱。肖老板可能不知道“男人送衣服就是为了亲手脱掉”，所以毫无芥蒂的同意了冷宙半开玩笑的馈赠。</p>
“滨谷开春还是冷，你多带点厚衣服。”肖长冰说，“除湿器带了吗？那边离海近，更潮湿。”</p>
絮絮叨叨嘱咐半天，冷宙不见不耐烦，只是挂着有点蠢的微笑不住点头。肖长冰老妈子一样念完，觉得他可能是拿到知名导演下海之作的主角激动过头。</p>
他压根儿就猜错了。</p>
“滨谷附近有商业区，去了再买也方便。”冷宙说，“你注意别又发烧。”</p>
肖长冰忙说：“不至于不至于，那是偶尔一次……”</p>
说完就相顾无言，还是殷雪雪开不了瓶盖，过来敲门找人帮忙，才打断他们中间古怪的沉默气氛。冷宙的行李本就收拾差不多，这会儿只把零零散散的玩意儿归置在一起，立马就能拎包走人。肖长冰这几天确实有事，不能去滨谷送他，只好送到地下停车场聊表心意。</p>
这天，他也见到了冷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经纪人。她踩着高跟鞋，表情冷峻，妆化的很得体，瞧着淡淡的，实际把眼尾细纹全都遮住。不需要多做介绍，她很识趣的没表露出自己认得肖长冰，四人之间充满欲盖弥彰的谎言。</p>
“下周四是吉日，那天开机。”经纪人帮冷宙挡着头，免得他上车时撞到。今天，肖长冰终于见到蔚跃的保姆车，不是冷宙自己开SUV去片场了。</p>
冷宙点点头：“好。”</p>
殷雪雪背着装满零食的运动包上去，肖长冰先转身走了。他站在电梯里，隔着渐渐弥合的金属门，看到冷宙的表情完全不一样。冷宙对着他的经纪人大概就是正常表情，很尊敬，但是并不恭顺，甚至有些过分的冷。他的经纪人也是天生一副不爱搭理人的脸，故而短暂的一面之下，肖长冰看不出她到底是喜欢冷宙、还是不喜欢冷宙。不过，这圈子跟红顶白理所当然，冷宙这种十八线能从她那儿得到的注意绝对比不上其他人，负责就行了，没必要做太多。慧眼识人和一力扶持的案例太少，少到进圈好几年的人都举不出来。</p>
但是看殷雪雪打招呼的样子，冷宙和他经纪人的关系也不会差——就是寻常、普通。</p>
原来冷宙对着关系普通的人，是这种表情。</p>
肖长冰回想一会儿，发现冷宙看他的时候永远带点笑，嘴唇不一定上翘，但眼尾必然是抬着的。</p>
算是喜欢吗？肖长冰不太确定。唐成斯包仲祎的那些年，他俩还没撕破脸皮的时候，曾经跟肖长冰说：原来喜欢一个人真的藏不住，捂住嘴巴会从眼睛里跑出来。</p>
冷宙这算是捂住嘴巴？他捂着什么呢。</p>
肖老板对于自己包养的十八线心绪的猜测就到当天晚上。《异星战场》第一次开放限号公测，定在次日中午十二点，项目组个个如临大敌，项目经理就差没去买把香供在服务器前头。饶是如此，肖长冰过去安抚一众程序员时，还是听到有人神经质的喋喋不休：“无量冯诺依曼天尊，照见代码正常……”</p>
肖长冰哭笑不得。</p>
和程序组的紧张气氛相比，美术组、策划组老神在在。策划组向来是被玩家骂的；活动和剧情好，也不能讨好所有玩家，反正就是要背锅，左不过今天明天，到底有个达摩克利斯之锅悬在头顶。美术组么……就完全游离其外了。</p>
眼见时间步步逼近，肖长冰晚上索性不回家，就在办公室附带的小卧室休息。冷宙下午到滨谷影视城就给他发照片，跟打卡一样对着酒店外头远远的海景比love手势。</p>
肖长冰看了，没回。</p>
他想借这个机会撂着冷宙，凉凉热情。</p>
只不过心里还有点小小的期盼，隔上十几分钟就打开手机看有没有新的微信提示。</p>
没有，于是先凉了一点的是肖长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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