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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可以，他们还可孕育后嗣。</p>
这似乎并非难事，他记得大阕皇宫的秘史中有记载，岐阙一族生来男子便可繁衍后嗣，但可惜人口稀少。</p>
但帝殿岐阙旧陈氏，可赐他族恩惠，例如祝凰一族就曾受赏。</p>
曜国的先祖，君侯行吟便被曜国的开国之帝纳入后宫，一世繁华独宠。二人相伴一生，也曾共同孕育子嗣。</p>
后曜国大变，有孕在身的君侯行吟遭遇不测，于帝皇怀中身死。帝皇无嗣，继承人都皆从宗室子弟中挑选而出。</p>
传闻曜国宫内有秘药可使男子受孕，然不知是真是假。</p>
时过境迁，故地重游再忆树下当年，已是恍惚隔世，物是人非……</p>
琉璃瞳眸之中再无一物。</p>
他一步，一步，柔浮却坚决地移至愿合树前。</p>
纤白细指微颤着缓缓抚上树身，当触碰到那凹凸不平的刻迹之时，宁念尘浑身都不禁颤抖了起来，再也顾不得什么颜面，泪如雨下。</p>
白弋就这般怔怔的看着，那绝美男子泪染面颊，梨花带雨，有些不知所措。</p>
那悲痛已非是一世所积。</p>
若白弋所记无错，当初他刚诞生时不过是一头白泽幼兽，而宁玄也只是一颗还未有光泽小石头。</p>
岐阙帝殿不小心把九容玄玉丢了，落尽了北宁的海域。那是世间万物的起源，一切水域的源头。</p>
那是他们相遇的第一世。在化为人形前便被位在仙位，掌管北宁海的千尘仙捡走，戴在身边好生照料。</p>
在千尘的滋养之下，九容玄玉很快被雕琢发出光耀，成了一个精致的奶娃娃。</p>
莫劫和孟一九就是在那时，奉宁予合之命将功赎过，为洗血腥煞伐，将宁玄找回的。</p>
但他们在祝寥落的预知帮助下正打算前去北宁，却不想北边轰然巨变。</p>
匆忙赶到时，九容已险些身形俱灭，本体也不知被丢弃在何处。</p>
白弋还记得，那触目惊心的场景。男子孤自仰躺漂浮在北宁海之上，大片海域静谧无波，却皆染为血红。</p>
唯有鲛人泉客一人，与千尘染历一场死战，气息奄奄，死守着化形胎玉。</p>
他是如此的苍白脆弱，一触即碎，无法落泪，眼角堪堪残下一滴血。</p>
不用太多的辨认，孟一九和莫劫二人便识得他。</p>
千尘销声匿迹，如此强大的灵识与真魄，却一丝痕迹都无法寻得。后再次出现，随帝子无卿归位东庭，仍不知晓从前故事。</p>
谁都不知那时的北宁究竟发生了何时，竟引得岐阙帝殿亲自出马，压下巨浪滔天，救北海各族于灭顶危难。</p>
帝殿寻回九容玄玉，这才勉强保住了他，抹去了男子的旧忆，封存七情，赐名宁玄字九容，下令任何人不得再提及北宁旧事。</p>
他赐予了宁玄新生，也赐予了北海各族存活下去的希望。帝殿特封鲛人皇泉客为新北宁海之主位，北海各族之首鲛人部泉客族率领各部，进贡珍品以示臣服。</p>
如果千尘不曾回来的话，白弋相信，宁玄能保持残忍决绝的心性，继续无欲无求的生活，为宁氏披荆斩棘，安定地和由天。</p>
甚至，听从帝殿的命令，迎娶鲛人泉客族帝姬，助帝殿摆脱鲛人皇泉客氏以联姻为由的死缠烂打。</p>
人道是北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敕世袭皇制，体态雅美，其眼泣则能出珠。</p>
但人算不如天算。</p>
白弋无声叹息，看着明赫悲痛分毫不减。</p>
宁念尘的五指颤抖着一寸寸抚过糙突的树身。</p>
每一根手指缓缓垂落，便显露出一字刻迹。</p>
赫染渚尘。</p>
他抚触的地方，刻着四个字迹娟秀清丽的小篆，赫染渚尘。</p>
简单四字，却是一个人和另一人永世的盟约：刻你名，入我骨，记于心，不分离。</p>
这是他们二人，曾经共同许下的誓言。</p>
是他那年陪伴万家小子偷采灵药嬉闹，误打误撞发现愿合得知传说，满怀真情实意亲手镌刻下的誓愿。</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