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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自己皮很厚，但也没厚到受到攻击完全没感觉的程度。</p>
他睁开眼睛，看见陆桓意站在不远处，周遭是血球炸开后激起的一片雾似的雪，模糊得他有点儿看不清陆桓意的脸。</p>
“清醒了么？”陆桓意站在那儿，气还没喘匀。</p>
清醒了。</p>
从陆枕书把陆桓意救走的时候就清醒——甚至更早，他知道眼前的人是陆桓意，但无法停下自己的动作，只能让那些火焰去伤害他，那些力量完全不受他的控制，瞧见陆桓意就喷发而出一般朝他涌去。</p>
他只能勉强让那些火焰不去伤害到陆桓意的生命，但无法长时间的保证在火团内的陆桓意不受一点儿伤。</p>
还好陆枕书把他救走了。</p>
等他能控制自己了，便不再和陆桓意打了，不管陆桓意怎么打他都不动手。</p>
陆桓意等了会儿，没等到尹烛说话，便深吸一口气，快步走上来一把攥起尹烛的衣领，直接把人按到了地上，紧接着自己骑了上来，一手撑在身侧一手攥着他的衣领，道，“想做的事，想说的话，要在能说的时候说清楚，不能等以后没有机会了再来后悔。”</p>
他顿了会儿，继续道，“这是你和我说的。”</p>
“……嗯。”尹烛十分艰难地从喉咙里发出了这一个音。</p>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说？”陆桓意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在说了，“就**知道跑，有什么事儿说出来能累死你吗！累得死你吗！会**浪费你生命中宝贵的一分钟吗！”</p>
又开始一口一个**了。</p>
尹烛抽空想了一下，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陆桓意的脸。</p>
“他们要我杀了你，”他的声音很哑，像是很久没有开过口。说完这句他停了一会儿，直到周遭的雪又重新落下了，他才继续说，“从我上次醒来之后，脑子里一直记得，他们要我杀了你。”</p>
陆桓意愣了愣，似乎是在惊讶尹烛掌心从未有归的低温。</p>
“……所以我只能远离你，”尹烛有些困惑地歪了下脑袋，被攥着衣领使得他这个动作做得不是那么顺畅，“你为什么要追过来？”</p>
那些声音就像绕在身边无法挥散的迷雾，尹烛躲不开他们，生怕哪天真的受了他们的控制，只能躲开陆桓意。</p>
原本还能抑制住的杀意在半山腰与那个少女一站后再也抑制不能，若不是他及时飞走，指不定会对陆桓意做出什么。</p>
可是陆桓意为什么要追上来。</p>
万一自己杀了他怎么办？</p>
漫长的余生里，哪怕他记不得陆桓意的脸了，夜半时分都要在一阵令人心惊的愧疚与悔恨中度过吗？</p>
“我不追你我追谁，”陆桓意叹了口气，“别人没这么好的命让我去追啊。”</p>
“你不怕我杀了你么？”尹烛看着他，“我很怕。”</p>
“怕个屁你怕，”陆桓意伸手在他胳膊上打了一下，“不准怕。”</p>
“打完了啊？”一旁的陆朴怀终于嗑完了瓜子，把瓜子皮往兜里一揣，拍拍手，“尹先生，跟我们回去吧，我们师父有请。”</p>
尹烛盯着陆桓意，没回话。</p>
“请吧，”陆朴怀又说了一次，“尹先生。”</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