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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师父拍了拍陆桓意的肩，等他转过身去后眉头猛然蹙紧了，硬是等陆桓意走出房门了，那口堵在喉咙里的淤血才吐了出来。</p>
他望着地上那摊漆黑的血，叹息一声跌坐回椅子上，闭眼调整起了身体里紊乱的气息。</p>
陆桓意出门后发现陆枕书和庄潮已经走了，还剩个尹烛在门口紧紧皱着眉往里看去，陆桓意都走到面前了他也没发现，“看什么呢？”</p>
“啊。”尹烛愣了下，回过神，想了会儿还是摇了摇头，“没什么。”</p>
“先回去吧，”陆桓意说，“晚上带你去吃饭，还是你又要睡了？”</p>
“不睡。”尹烛说完，等着陆桓意走到身边了，他才转过身开始和他并肩往前走去。</p>
这一片都是小房子，独门独户，一人一间，房子后面都有一大片空地，几个有闲心的把后面的空地土改了改，种了点儿蔬菜水果什么的，但大多人的空地都是空荡荡的一片，陆桓意的也是。</p>
尹烛原本以为在师父房门前那一系列师叔已经算是最热闹的场面了，虽然吵得有点儿烦，也看不太惯他们对陆桓意摸来捏去，但总归是些上了年纪的老头儿老太太，他再不爽也没真往心里去。</p>
晚饭的时候就不一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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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偏殿，长条桌上放了许多食物，所有师兄师姐都冒了出来，每一个人都扯着嗓子喊了一两声“岁岁回来了啊？！”</p>
……吵得人恨不得把耳朵堵上。</p>
偏偏那些人喊完还非得伸手在陆桓意脸上摸两把，就像早些年在城镇中见过的那些登徒子一样，脸上带着不着边际的笑，口中的声音也随着这个笑容变得古怪稀奇。</p>
尹烛是真的有点儿烦了。</p>
但他说不出这种烦是为了什么。</p>
坐在旁边的陆桓意捧着脸乖乖地喊着“三师姐”“七师兄”等等一系列人，跟背家谱似的把偏殿里的人喊全了，这晚饭才正式开了起来。</p>
期间有几只很漂亮的狐狸精溜了进来，大摇大摆地坐到桌子最末尾，拿起烤鸡就开始吃。</p>
整个聚餐场面乱成一团，惨不忍睹。</p>
吃到最后，大家都打算散伙走人了，正准备抽签抓十几个倒霉蛋去洗碗，坐在长桌中间处的一个女孩儿站了起来，说：“今天岁岁回来了，大家都高兴，我也高兴……我练了好久的曲子终于练成了，不知道……有没有闲心听我弹一曲？”</p>
“不知道”这一句后面省略的人名是谁太过明显了，那女孩儿穿着蓝色的道袍，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仙气儿，长发用了一根丝带束在脑后，五官长得好看，言语间小女孩儿家的纯情害羞都显露在了脸上。</p>
偏殿里一屋子修道的很没道德的瞎起哄起来，不少人往陆桓意这边看，还挑挑眉，更有甚者故意抛了几个媚眼。</p>
尹烛盯着自己碗里的烧鹅，顿时觉得食之无味。</p>
“槐月师姐想弹就弹，”陆桓意摆了摆手，笑嘻嘻地说，“抓紧时间弹，别让二师叔听见了非要给你伴唱。”</p>
“我听见你小子说我坏话了啊！”长桌那一头的二师叔喊了一声。</p>
“快弹吧小槐月，”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待会儿二师叔真来给你唱歌了！”</p>
陆槐月笑着走到偏殿中央，纤细的手指在空中点了点，隔空取出一把古琴，那古琴悬浮在半空，她立于古琴之前，深深地望着陆桓意，最终是弹下了第一个音。</p>
是首很温柔的曲子，像极了夏夜倒映在河面的月光。</p>
陆桓意听着听着就有点儿犯困了，余光瞥到旁边的尹烛，发现这人跟被点穴了似的一动不动，“哎，想什么呢？”</p>
“吃饭为什么要弹琴？”尹烛不解地看了他一眼。</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