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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早上，全校学生的噩梦终于在突如其来的阴雨绵绵里揭开了帷幕。</p>
一场秋雨一场凉，前几天运动会的时候还叫嚣着的秋老虎，被这场雨彻彻底底地冲刷掉了痕迹，雨一下，梧桐树叶落了满地，秋天才终于张牙舞爪地显露出了它的本来面目。</p>
第一场考试是语文，虽说要早上九点才开始，但学校要求早自习还是要上，于是这群运动会期间外加周末时间里玩嗨了的猴崽子们，在校规的威胁下，不情不愿地回到了学校，一个个儿东倒西歪地聚集在教室里，捧着一本书装样子。</p>
也不知道看进去多少，反正大家都只是求个心理安慰罢了。</p>
“为师对你们也没有什么要求，”卜瑜年靠坐在讲桌上，手里拿着一沓准考证，语重心长地给崽子们讲考试规则，“语文很难吗？并不难，中国话也说了这么多年，随便考一考都能考个一百来分的，所以再怎么着，别不及格，可以办到吗？”</p>
十九班的猴孩子很给面子：“肯定可以啊！”</p>
卜瑜年笑了笑，目光不经意地瞟了一眼正趴在桌上补觉的姜渚，他无奈地摇摇头：“现在我把准考证发下去，压力呢，你们肯定是没有的，别太松懈就行。”</p>
一个垫底班级，班上的孩子们成绩都不怎么理想，平均分常年倒数，可说到底他们一群艺体生，将来肯定不会和别人纯粹拼成绩的，所以其实十九班的成绩，放到艺体班级范围里，也不是那么难看，只是学校领导们先入为主，老是喜欢把他们跟前面的尖子生相比而已。</p>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教室里一片安静，只有偶尔响起“沙沙”的翻书动静，临时抱佛脚都是纯粹赌运气，反正头悬在裤腰带上打拼，郝望北看了一会儿干脆不看了，瘫倒在椅背上：“年哥，你以前上学的时候也像我们这样吗？</p>
卜瑜年正偷偷摸摸玩手机呢，猛然听到有人叫他，手机都差点掉到地上：“啊？什么？”</p>
“我觉得你不像那种死读书的人啊！”郝望北又说，“至少不是老白那种，有事没事都在刷题做卷子。”</p>
年纪大的人总是喜欢回忆过去，不提还好，一提就打开了话匣子，卜瑜年收起手机，沧桑道：“都是从这个阶段过来的，怎么不是死读书？要想成绩好就得脚踏实地！现在才高二，还算是好的，等到了高三你才知道什么叫死读书。”</p>
这下子全班都看不进去书了，在半期考试火烧眉毛之前和他们的班主任开起了茶话会。</p>
“我高三的时候要去培训，应该不会参与到复习大军里的吧？”徐淼问。</p>
卜瑜年摇摇头：“你文化课不考试吗？专业分当然重要，文化分也不能落下，醒醒吧少年，艺体班也要学语数外的，这种教条、刻板的应试教育就是这样，躲不掉。”</p>
他顿了顿：“可是比起前面那些特尖班和基地班，还是要好一点，换句话说，不是一种累法。”</p>
经验之谈一旦开始，猴崽子们就立刻顺杆爬，各种问东问西。</p>
“那你上学的时候成绩好吗？”</p>
“不是说艺体生可以在外面上课吗？在外面上课肯定没有在学校这么累吧？”</p>
“那到了高三我们教室里岂不是没人了？”</p>
“啊我好舍不得你们啊！我们先写一下同学录吧？”</p>
“写什么同学录啊！不如考完试聚个餐吧？提前吃个毕业酒席！”</p>
猴崽子嘈嘈杂杂的，有的浑水摸鱼，有的心生感慨，还没到那个时候呢，就已经开始伤春悲秋，搞起了离愁别绪。</p>
大抵青春最美好的，就是一群回忆里又傻又蠢的人抱在一起做一些**事儿，而所谓的成长，就是在未来，再也没有这么一群愿意陪着你犯二的人。</p>
因此青春才会显得如此弥足珍贵。</p>
二中的这一次期中考试是自主命题，没有参加全市的联考，所以题型都偏于简单，可能是想让这些成绩一直不怎么理想的学生感受一下考试的温柔，拾掇拾掇捡起丢的差不多的自信心。</p>
上午语文下午数学，星期二的上午文理综下午英语，看起来蛮多的科目，随随便便的两天就给考完了。</p>
十九班有一个班群，开学分班之后的那一次班会上，班长提议建群，方便平时联系和通知重要事情，卜瑜年觉得自己应该离这些小孩子的学习生活远一点，就没有加到群里去。</p>
没想到半期考试刚结束，班长连个预告也没有，就把他拉到群里去了。</p>
刚进去就看到一副哀鸿遍野怨声载道的气氛。</p>
【体育委员】你们的飞哥：“怎么办？！我感觉我要死了！我爸那根好久没有用的铁棍儿都已经磨好了！”</p>
【班草】大吉大利今晚吃鸡：“淡定点儿体委，小场面！对了！你上回看上的那个骨灰盒打折，我觉得大家同学一场，可以帮你筹点钱买一个。”</p>
【体育委员】你们的飞哥：“北哥你真好QAQ”</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