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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炳恭问道：“师兄怎么突然对琵琶感兴趣了？”</p>
“还不是那青涟剑法。大师兄如此深厚的灵力竟也不能驾驭，还有谁学的成？不能学的剑法便不是剑法。总之那日我听兰姑娘弹奏，虽如游丝却绵绵不尽，觉得二者有相通之处。师妹，你也跟六师弟说一声，青涟剑法暂时不要往下面学。我可能要大改。”</p>
施义霖翘起嘴角，恽念南刚才还训她，现在求人也没说句好听的：“你跟六师兄说不就成了吗？还非要经我这道手？”</p>
“小八，四师兄说话你也不必句句都顶。”文炳恭突然**两人的对话。给六师弟传话，还非得是这个八师妹不可。</p>
施义霖低眉顺眼，小声道：“知道了。”</p>
恽念南抱着琵琶也冷笑：“师妹，你过不过关还得我说了算呢。”</p>
“五师兄你看嘛！他就知道威胁我！哪有做兄长的样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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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日程忘道到来，傅师父便有了些心事。前尘往事纷纷抖落灰尘，一时叫人彻夜难眠。正好大弟子从山下回来了，于是带着他不远千里回到当年出家的寺庙探望。</p>
傅抱灵只知道傅师父从前在这孤山寺做沙弥。修士一般都有领进门的师父，可是傅师父是独自悟道，几年后又巧合筑了基。想以这种天赋，傅师父青年时的人生是不可能风平浪静的。</p>
可是傅师父闭口不谈，伶俐如蒋逸飞施义霖，也没打着他回忆的主意。</p>
住持当他是普通的老人家，奉上清茶，结果交谈下发觉老人家对寺庙很了解。</p>
傅师父告诉傅抱灵：“你的师弟灵法后来做了主持，二十年前过世了。”</p>
傅抱灵早不记得灵法这个人了，他只是诧异师父熟稔的语气。傅抱灵以前也是孤山寺的小沙弥，在这里长大**。院里的师父说他当时被抱过来还不到一岁。傅抱灵筑基后不再生长，时间久了惹人怀疑，傅师父就带着他离开了孤山寺。两人四处游历了一阵，最终决定落脚在蜀地的祁山。几年后傅师父受故人所托接回来一个垂死的孩子，就是傅抱灵的二师弟段信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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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寿命短暂，那些认识傅师父的人们都一一辞世，其实无论人还是修士，都不能幸免死亡。</p>
离开寺门，傅师父问大弟子：“你还会不会说当地话？”</p>
傅抱灵笑着摇摇头。他刚才听住持与傅师父的谈话都很勉强。</p>
“你这孩子叫人觉得疏离。”</p>
傅抱灵笑了，上去搀扶师父下石梯。他筑基时个子还没长够，现在也就跟施义霖差不多高，傅师父一手揽过他的肩当拐杖使。</p>
“我就是看着小。孔子说‘七十从心所欲，不逾矩’。百多岁的人了，还看别人的脸色吗？”</p>
“再老也老不过我。”傅师父不满，山中空气冷冽使他咳嗽了几声，又道：“你今天看上去蛮高兴的。”</p>
“师父看上去心情也不错。”</p>
“喜欢孤山寺吗？”</p>
“喜欢。”</p>
“祁山了？”</p>
“也喜欢。”</p>
“喜欢孤山寺，离开后也没见你来过。”</p>
傅抱灵无奈笑了笑：“师父，下雪了。”</p>
傅师父抬头，果然看见空气中飞舞着细小的雪屑，落在浓绿竹竿上很快化为透明的水，但紧接着一片接一片，终于积了薄薄一层白雪，雪花纷纷扬扬，越下越密。傅抱灵拍掉傅师父袍子上的雪，道：“师父，我去寺里借把伞。”</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