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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莫凌渊半梦半醒,抬头看见一个好瘦的人影,接着清冷的声音灌入他的耳朵:“你要迟到了,陆舟舟在楼下等你。”</p>
莫凌渊懵懂地点头,飞速爬起来,想再说点儿什么,姜寒已经出去了。</p>
第一天的行程并不累,五点准时结束。下午下过一场雨,莫凌渊踩了好几脚水坑,冷得打战。</p>
回去的路上经过一家日料店,莫凌渊买了寿司和乌冬面。</p>
姜寒比他们早五分钟到家,已经换好了家居服坐在沙发上,莫凌渊很自觉地去换了衣服,请姜寒吃寿司。</p>
陆舟舟昨晚赶报告到很晚,今天又累了一天,已经进房间睡了,客厅里只剩他们两个人。</p>
莫凌渊夹了一块寿司扔进嘴里,打开手机游戏,刚准备进队伍,意识到什么,赶紧摸出了耳机。</p>
姜寒正在看一本英文专业书,莫凌渊瞄了一眼封面,七个单词组成的标题里,他勉强认识一个“of”。</p>
他很识趣地没开口尬聊,吃完寿司就上楼了。</p>
晚上,莫凌渊迷迷糊糊地缩在被子里,越焐越冷。敲门声接连响了好几次,莫凌渊迷迷糊糊,没听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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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一声,门被打开,混沌间,莫凌渊感觉有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在他的头顶,然后一只温热的大手覆上他的额头,他被人拽出了被子。</p>
莫凌渊半合着眼,隐约看清人,声音沙哑:“能帮我倒杯水吗?”</p>
姜寒和他商量:“我送你去医院吧。”</p>
莫凌渊想摇头,但他脑袋太重了,不知道怎么的就变成点头。姜寒看了他三秒钟,半蹲着把他背在了背上。</p>
(5)</p>
姜寒把莫凌渊塞进副驾驶,拿了一条羊毛围巾披在他身上。</p>
夜晚很近,这一片本就人烟稀少,姜寒开着车,找了一大圈,才找到一家医院。</p>
医生大致了解了一下莫凌渊的病情,量了个体温,安排莫凌渊去抽血。</p>
莫凌渊本还在梦游,又听不懂医生在说什么,但是听到“boold”这个单词的时候下意识地惊了一下,他做迅速起身,也不迷糊了,转身想逃。</p>
姜寒眼疾手快地把他拽回来,几乎是摁在了椅子上,莫凌渊小声和他商量:“那什么……我突然又好了,开两片药就回去吧。”</p>
姜寒没听他的,拽着莫凌渊去另外一间诊室抽血,莫凌渊看到一脸困意的护士手里拿着针管,腿都快软了。</p>
他终于暴露本性,大呼小叫:“爸爸的血很贵的,我现在就要回国,你们这群人,休想虐待我!”</p>
姜寒不动声色地把他扯到椅子上,莫凌渊开始乱踹:“我要给我哥打电话!”</p>
他刚刚出门没带手机,现在兜里还没一分钱,却理直气壮地嚷嚷着让姜寒满足他的要求。</p>
姜寒拿出手机,但是并没有给他,在莫凌渊的脏话声中摁着他抽完血,才把手机塞他手里。</p>
莫凌渊气得眼睛都红了,等电话刚接通,就一阵哭号:“哥,你弟被迫卖血了,还倒贴钱呢……”</p>
莫凌泽在那头听得一脸蒙逼,看了一眼手机上的陌生号码,问:“你现在在哪儿?”</p>
莫凌渊哑声道:“黑心医院。”</p>
莫凌泽没再说什么,知道他去交流有怨气,这会儿估计是气不顺了。</p>
他安慰了两句,让莫凌渊把电话给姜寒,莫凌渊只听到姜寒“嗯”了几声,电话就挂了。</p>
回去的路上,莫凌渊刚吃过药,有点儿困了。他倒在副驾上闭眼睡觉,姜寒路过一家24小时便利店,下车买了一包糖,扔在了莫凌渊的衣服帽子里。</p>
莫凌渊反手去拿帽子里的水果糖,剥了一颗扔进嘴里咔嘣嚼了几下,脆弱得像个瓷娃娃:“你这买的什么破糖,胳到舌头了。”</p>
姜寒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伸手:“那你给我。”</p>
莫凌渊往旁边缩了缩,手攥紧包装袋,又不乐意了:“不要,你这人这么小气,给我了怎么还能收回去?”</p>
姜寒无语了,继续开车,懒得搭理他。</p>
莫凌渊可太脆弱了,就这么把自己想象成一个生着病没人理、弱小无助又可怜的异乡客,生生把自己给整出两行泪。</p>
他怕姜寒笑话,没敢出声,抬手把眼睛的湿润晕进袖子里,在姜寒侧头的时候很不情愿地给了他一颗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