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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那草鞋有甚么用，往后你照样骗我。”阿显还是气。</p>
“那我换个，若我这话有假，往后再没脸同姐姐说话了。”</p>
阿显听完总觉不对，默了默僵巴巴儿道：“可她是我姐姐，你不同她说话便不同她说话咯。”</p>
哪知这话惹得云飞也挑眉瞪眼，他抬高声儿：“这是甚么话，我自小最稀罕的就是多个姐姐，可惜家里个个儿都是兄长，这时好容易认得个姐姐，哪儿能不同她说话！”</p>
“那……那……”阿显那了半晌，也没找着话说。</p>
令约瞧他们眼，又无奈又好笑：“好了好了，你们谁也别说谁，吃些东西便又好了。”</p>
“喔。”两人齐声应她，伸着爪子去拣葫芦条儿吃。</p>
不多会儿，便一左一右凑到令约身旁看她编草鞋。</p>
静了会儿，只听坐在小杌子上帮忙续稻草的云飞问：“姐姐可有什么稀罕的玩意儿？等明年开了春，我回来时带给姐姐……我们家里，骆叔在京城有许多生意，稀罕玩意也很多，哦，骆叔便是我们家说话最管用的人，也是我三哥的小舅舅。”</p>
他说了一长串，令约却利索地回绝了他：“我白白的承这礼做什么？”</p>
“哪儿就是白白的承礼了，我倒要说是‘来而不往非礼也’，姐姐今日给我编了草鞋，我这是回礼。”</p>
他说着又看向阿显：“不单姐姐，阿显也帮我拿文章请教夫子，我亦要还他，贺叔和婶子常留我吃饭，我还要还他们……对么，阿显？”</p>
“唔，你也帮过我许多。”</p>
刚才还闹的两人忽然又撮捧起对方来。</p>
云飞笑上声，转回脑袋又问令约：“姐姐意下如何？”</p>
话犹未落，门便教人推开，一阵凉风豁地灌进屋，盆里的火星子摇了摇，三人皆转头看去门边。</p>
来人穿着身水红色袄裙，瞧着是新做的衣裳，见屋里坐着个不曾见过的小少年，出声问：“哎呀呀，可是我来的不巧了？”</p>
话虽这样说，人却是直直走进来，连门也不曾掩上。</p>
“这是哪家的小公子？标志得跟画里人似的。”</p>
见她进来，令约将编到一半的草鞋放下，答她：“前些时候搬来竹坞住的小孩子，鹿灵人士。”</p>
云飞转了转眼，看那人随手牵了个小凳到火盆边坐下，小声问令约：“姐姐，她是谁人？”</p>
“她是我们纸厂西槽主家的姑娘，姓潘，你叫她潘姐姐就好。”</p>
潘雯笑呵呵拍了拍手，爽朗道：“诶，叫潘姐姐岂不见外，你就叫我阿雯姐姐。”</p>
云飞暝子里觑她两眼，她唇上搽着层胭脂，有火光映照着，润红且亮，肤色虽不及贺姐姐白皙，却也谈得上是有颜色，脸不大，鼻梁亦不塌，本是招他稀罕的，偏偏她笑得……像极了当初在南省时日日送他荔枝吃的祝姐姐。</p>
小少年没应她的话，但也没冷落，而是接着话问：“那潘姐姐也似姐姐这样会造纸么？”</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