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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衡的失态只持续了一秒，便恢复如初，他笑了笑，对着江与绵伸出手去：“你好。”</p>
江与绵看着伸到他脸下面的手，也伸出了手跟他交握。</p>
谁料秦衡握住江与绵的手就不放了，自然地把江与绵拉到身边去，装作很有兴趣地看架子上的报刊。</p>
馆长没注意到两人的姿势，他发现储藏室边角落里有一个灯泡灭了，让江与绵招呼秦先生，自己走过去看。</p>
书架挡住了馆长，这一小方天地只剩下秦衡江与绵两个人了。</p>
“绵绵，”秦衡低头附在江与绵耳边说悄悄话，手紧紧攥着他，“好久不见。”</p>
江与绵低着头，一副任秦衡人欺凌的样子，不接秦衡的话。</p>
馆长打传达室电话，叫人过来修灯泡。秦衡放开了江与绵的手，走过去和馆长告别，说公司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要回酒店。</p>
馆长连忙点头，说送他回去，秦衡却要江与绵送他。</p>
馆长有些顾虑，江与绵是很内向的人，虽然秦衡为人圆滑，碰到江与绵，怕是也要冷场的。他刚想打圆场，江与绵自己答应了。</p>
馆长只好目送两人出去了，继续在原地等着人来修灯泡。</p>
江与绵在沥城买了辆代步车，就停在图书馆门口的车棚下边。</p>
屋外雪停了，风却很大，把地上的雪又重新卷回了空中。两人走到馆外边时，江与绵眼里吹进了雪，脚下打了滑，踉跄一步，秦衡顺势揽住了他往前走。</p>
进到车里，江与绵发了车热着，雪天信号不好，调频电台的新年歌曲从音响里断断续续唱出来，江与绵觉得烦人，把音响关了。</p>
秦衡一直看着他，他就十分心烦意乱，烦自己跑沥城来生活的这点小心思也被秦衡抓现行了。</p>
他看专访，秦衡说自己七八年不回沥城，又在网上见沥城图书馆正好在招人，才下定决心回国来。沥城是个很宁静的地方，让江与绵安心，他都想象到以后他朝九晚五在图书馆上班，家里养一两只猫，在小城里孤独终老的模样了。</p>
结果没上半年班，就被秦衡逮个正着。</p>
车子油箱温度升了上来，江与绵松了刹车，缓缓滑出去，不知道往哪边开，他问秦衡：“你住在哪里？”</p>
“沥城招待所，”秦衡说，“你呢？你住在哪里？”</p>
江与绵假装没听到，加快了速度，往招待所开。</p>
沥城不是旅游城市，经济也不发达，沥城招待所已经是这儿最正规的酒店了，秦衡秘书给他定房间的时候看着宣传照片直皱眉头。不过秦衡过惯了艰苦朴素的日子，倒是没觉得不妥。</p>
“绵绵，你怎么来了沥城？难道是因为——”</p>
“不是！”秦衡一开口江与绵就觉得要不好，立马打断他，“不是因为你，你不要想太多。”</p>
秦衡笑了：“我也没说是因为我。”</p>
江与绵“哼”了一声，专心开车。</p>
到了招待所门口，江与绵火也不息，叫秦衡下车。</p>
秦衡解了安全带，拉着江与绵问他：“绵绵，上来坐坐？”</p>
江与绵本来不想上去的，都怪这雪又下了起来，他车技不好，开车不安全，才在秦衡的再三邀请下停车上去了。</p>
秦衡的房间在三楼，一个大床房，里边东西很旧，床头柜的按键都是坏的，木漆都剥落了。江与绵坐在床边的沙发椅上，看秦衡给他泡茶包。</p>
秦衡端着两杯茶过来，在另一头的沙发椅上坐下，自若地喝茶，同江与绵叙旧：“你这些年都在哪儿？”</p>
江与绵瞅着他，觉得藏着掖着也没什么意思，便说：“我先去了B市，没多久就去瑞士了，后来又去了美国。”</p>
“你是不是改了国籍？”秦衡问他，他这几年有了些人脉，便托人查了江与绵的记录，还时常关注着动向，江与绵从B市出境之后，就再也没有入境记录，现在人已经在国内，那必然是换了一个身份进来的。</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