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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裙涉深水》</p>
文/年糕不甜</p>
凌晨，六点钟。</p>
三月，正是春回大地、草木萌发的季节。</p>
而出租屋狭小/逼仄的玻璃窗上，却结了一层细细的冰棱，窗外还是一片灰蒙蒙的夜色。</p>
阮银从冰冷的被窝醒来，伸手关掉床侧响个不停的闹钟，一接触到外面的冰冷的空气，胳膊上立刻泛起一层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p>
快速起床穿衣服。</p>
手机里一个甜美的女声开始播报今天的天气状况。</p>
“早上好，今天是三月一日，星期一，气温零下二度到五度。</p>
雨水过后，来自海洋的夏季季风继续向东南行进，与迟迟不走的冷空气相遇，近日来会出现持续性的低温，我们将这种天气称为倒春寒，外出注意保暖。”</p>
等到语音播报结束后，阮银已经穿戴整齐，酒红色束腰连衣裙，配上黑色螺旋纹的打底裤保暖，脚上是一双棕色小皮靴。</p>
今天的面试很重要，所以她特地选了很隆重的一身。</p>
简单洗漱后，解开马尾，黑色的长发顺滑地垂在肩侧，一点不太明显的公主切，将镜中人的脸衬的越发小了，只显出一双圆溜溜的鹿眼，还有尖俏的下巴。</p>
唯一不足的，大概就是淡到几乎没有的唇色。</p>
阮银盯着镜中的自己犹豫一瞬，垫着脚在上面的储物柜找出许久不用的口红，细细地在嘴巴上涂了一层，直到嘴唇变成好看的玫瑰色，才盖上口红盖子放进外套的兜里。</p>
她裹着一件黑色的长款棉衣便出门了。</p>
玲珑的身材隐没在臃肿的棉衣内，变成芸芸众生中的，一个来去匆匆的路人。</p>
“银子，你出门没有？”点开微信的语音条，一个风风火火的女声传来，是阮银的好朋友艾美佳。</p>
她一下子发了好多条语音，系统自动往下播。</p>
“不好意思哦，我舅舅今天要出差，辛苦你这么早过来面试了。”</p>
“要学钢琴的是我舅舅家的小女儿，都是一家人，待会儿面试的时候千万别紧张。”</p>
“哈哈，反正我已经把你音乐才女的名号吹出去了，你可千万要争气呀。”</p>
充满活力的声音才漆黑的楼道响起，让阮银不自觉地唇角带笑。</p>
“嗯，好，已经出门了，还没感谢你帮我介绍兼职，等我结工资请你吃饭。”</p>
她的声音很好听，如同叮咚作响的泉水，咬字清楚，尾音还带一点点可爱的幼齿音，乖乖巧巧的。</p>
松开屏幕上的手指，手机传来消息发送成功的声音时，阮银已经走出单元门。</p>
一出门便撞上寒冷的空气，早春凌冽的风带着薄寒，侵入肌骨，将唯一残存的暖意带走，从指尖凉到手心，冻得微微泛红。</p>
乍暖还寒，春寒料峭，冻杀少年。*</p>
阮银蜷缩了一下手指，将手放进兜里，下巴埋进脖颈上缠绕的红色围巾里，狠了狠心，埋头冲进冷风里，迎着风汇入人流交织的街道。</p>
今天的面试很顺利。</p>
要学钢琴的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p>
而阮银从小到大都是孩子王，和小朋友很聊得来。</p>
而且，阮银真的很喜欢音乐，一碰到琴键，整个人都会变得鲜活又生动起来。音乐才女这个名头，并非艾美佳盲目吹嘘。</p>
阮银脱掉黑色的厚外套，一身红裙和小姑娘共坐一个琴凳，教小姑娘弹了一小段《洋娃娃和小熊跳舞》权当做面试内容。</p>
雇佣合同双方签字，阮银一颗悬挂的心彻底放下。</p>
她仔细妥帖地将薄薄的一张合同纸折叠好，放进兜里。</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