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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牌子？”赤司往黛千寻身上瞟了一眼，“你是想说，把logo印在胸口的那种？”</p>
黛千寻一愣，回过神来。他身上的白色长袖T恤，黑色夹克衫……基本都是从赤司的衣柜里搜刮来的。</p>
还不要大牌子呢。</p>
那这些日子穿的都是什么？</p>
黛千寻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借用几天。”</p>
“拿去穿吧，你穿好看。”赤司拍了拍对方的手背，“你要喜欢这种的，就多买几件。总该有几件自己的衣服。”</p>
黛千寻半天没说话，最后才点了点头。</p>
赤司总有一种错觉，从京都回来，黛千寻仿佛变温顺了许多。</p>
大概是因为这几天其实他们都没怎么说话，也找不到更好的话题。那次争执过后的尴尬还在。心里罩着阴云，却迟迟不下雨。</p>
不应该是这样。</p>
胸口像塞了一团棉，混沌淤塞，灌了水又变得沉重。可也只能让它就这么坠着。</p>
纠结半天，也找不到合适的开头，于是干脆憋在心里。直到踏进了服装店，老板迎了上来，两人之间不尴不尬的气氛才缓解。</p>
这家服装店的老板是典型的英国裁缝，高鼻深眼，金发蓝眸，身形魁梧，脸上却挂着孩子气的笑容。</p>
“赤司，你还真的带朋友来！”詹森见到黛千寻万分讶异，上下打量了两眼，“你的朋友，长得可真帅气！”</p>
詹森旅居日本多年，日语虽不顺溜，但拿来寒暄，已经足够。</p>
如此直白的夸赞让黛千寻有些不好意思，正准备谦虚两句，那边话题又转到：“快来看看衣服！春季新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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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寒暄功夫还不到家。</p>
詹森看上去五十好几，待赤司却像是多年老友，顺带着也对黛千寻热情万分。赤司帮黛千寻挑了套灰蓝色西装，那边詹森又让助手拿了两套休闲装过来：“小黛穿正装是好看，不过，我看这两身也许更适合他。”</p>
十足十待晚辈的语气，语调中又透着点狎昵。想到詹森又与赤司亲密如同龄好友，黛千寻脸上带笑地接过衣服，内心又不得不腹诽这老家伙切莫把他俩的辈分搞错。</p>
人靠衣裳马靠鞍，好衣裳也需美人来配。黛千寻换一身衣服出来，还不等赤司做什么表示，詹森一手扶墙，一手作西子捧心状：“How handsome you are！”</p>
黛千寻无奈地与赤司对视一眼。</p>
然而这样的夸赞终究还是有用的。赤司时间紧，没工夫去别处闲逛，又让黛千寻试了几身，连同先前挑好的西装，总共包了六七套衣服，悉数带走。</p>
詹森做成生意兴奋之余，紧握黛千寻双手，发出诚挚的邀请：“下回再来！”</p>
黛千寻对这番热情着实有些招架不来。还好有赤司帮他打太极。等上了车才问究竟是怎么回事，赤司咳了一声，才委婉地点明，这位詹森先生，较之于女性，对男人更感兴趣。</p>
“怪我没跟他说清楚，”赤司说，“我只说了带朋友来。”</p>
“也真是怪了，”黛千寻忍不住笑道，“难不成是因为我们表现得不够明显？”</p>
“要怎么明显？”赤司笑着看他一眼，“当着他的面亲你一口？”</p>
“那倒不必。”黛千寻笑了一声，“好歹有点儿公德心。”</p>
去采访当然可以不穿西装的，黛千寻知道。</p>
可半个月后的那场订婚宴，没有西装，他可入不了场。</p>
“我可以不去吗？”黛千寻没有发问。他当然可以选择视而不见。</p>
“你可以不去吗？”这句他更想问的，却永远得不到想要的回答。</p>
“您又怎么啦？”涂了蓝色指甲油的手轻轻**老人布满皱纹的额头，“又皱眉，皱纹越来越多了。”</p>
“别闹，阿薰。”老人叹了口气，“最近没出去玩？怎么有空在这陪我这个老头子。”</p>
“我可是有工作的。劳逸结合，放松身心……”女孩笑嘻嘻，“过两天您可有采访哦？不好好准备吗？”</p>
老人叹了口气。沉吟许久，才缓缓开口：“阿薰，你真的觉得……我是说，这么多年……”</p>
“嗯？”女孩抬起头，转而露出明艳的笑容，“您在担心什么呢？是不是，您亲自问问不就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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