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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慢！”谢永一步跨上前生生拦住去路。这罪名委实大了些，谢永怎么肯就这么把女儿交出去，只是事发突然，来不及想出周旋之法。</p>
谢永这一动，不知何时围在厅前的官兵齐齐拔刀，郑统领步子一顿，故作讶异地回头，“谢尚书这是要抗旨不遵？”</p>
谢杳这时候方抬起头来，略一挣扎，像是有话要说。制住她的两人得了郑统领的眼色，将她松开。</p>
谢杳朝父母亲一拜到底，“女儿自有打算，万望父母亲宽心。女儿不孝。”这句说完，她利落起身，不再看父母亲的神色，只往前走去。行至郑统领面前才停下，一挑眉，“郑统领？”</p>
郑统领本以为姑娘家这时候该是要抱着母亲哭上一阵子，死活不肯跟着走的，念在她年纪还算小，也打算睁只眼闭只眼容她好好告个别。没成想遇上了个果决的，一时间竟未回过神来。</p>
此时被她一叫，不免有两分刮目相看，也并未再叫人押着拖下去，允她自个儿体面地走出了府。</p>
大理寺狱。</p>
谢杳换了囚服，脱簪散发，因着还是官家小姐，并未上手脚铐，被单独关在一间牢房里。</p>
过了两柱香的时候，才有人奉令来提她，为首那个瞧着穿着打扮，像是个小官。谢杳留了个心，特意问了一句是何人主审。</p>
那人见她年纪尚小，且犯的这罪往小了说兴许只是一时胡言——可惜兴朝重道，最听不得这些胡言乱语，怕祸了气运——心有不忍，压低了声道：“宁王。”</p>
谢杳步子一顿，她这案子何德何能，让当朝王爷来审？且她对宁王所知不多，印象倒是极差，案子落在他手上，已然脱离了她所料。</p>
那人瞧出了她的惊异不安，只道是小姑娘被吓着了，又多解释了一句：“你这案子本不算大，只是太子殿下上奏要主审，宁王殿下也便跟着上奏了。”</p>
话至此，谢杳明白过来。太子约莫是打算借主审的方便保下她来，却半道被宁王截了胡——至于宁王为何要跟着掺和一脚，想来只是见太子对这么桩小案子上心而起了疑。</p>
谢杳登时有些无力，甚至怀疑太子是故意给她来这么一出，好试她一试。</p>
谢杳被带到堂下，还未瞧清上头坐的人，便被一把按下，跪在地上。</p>
“你可知罪？”</p>
“民女何罪之有？”</p>
大理寺卿听得她声音朗朗，竟是一丝惧意也没有，不由一拍惊堂木，大喝一声：“大胆！证据凿凿，你还有什么可分辩的？”</p>
谢杳伏在地上，“民女只是记下了些该记下的。”</p>
大理寺卿刚要发作，被上座的宁王一拦。“抬起头来，”宁王打量她一眼，目光中满是探寻，“你可识得太子殿下？”</p>
谢杳神色如常，“承蒙皇恩，民女有幸与太子殿下见过两面。”</p>
宁王意兴索然，他这一趟本是想探探太子的虚实，如今看来这案子倒真没什么值得深究的，也不欲再同谢杳耗着，吩咐大理寺卿道：“尽快结了罢。这小姑娘瞧着没句实话，父皇倒也没吩咐不准用刑。”</p>
宁王转了转手上扳指，意有所指道：“太子殿下对此案颇有些上心。审讯的时候可别下了重手，怕只怕是狗急乱咬人，这若是诬告上了太子殿下，便不好看了。”</p>
大理寺卿何等聪明，一点便明白过来，“殿下放心，臣定当审出让殿下满意的供词来。”</p>
这便是要屈打成招的意思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