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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了年到了一月，其实离开学就不远了。跨完年第二天雪早就停了，天气晴朗，慕垂虹和齐烨于是得以正常回到宿舍，没有再被困在屠苏家。</p>
那之后慕垂虹和柏璘都没再见过面。其实慕垂虹只是单纯因为听到屠苏说柏璘很忙，觉得他该多休息，就没去打扰他。而柏璘也好几天没太联系他，不是因为忙，而是因为——</p>
“啊啊啊啊啊啊我不行了啊啊啊啊啊——！！！！”</p>
“你小声点吧……我家隔音可没那么好。”屠苏无奈地放下手里正在搅拌的咖啡，看着在他家里拿着枕头猛砸自己脑袋的柏璘，“不就一起睡了一觉嘛，你这么大反应干什么。”</p>
柏璘怎么想都无法冷静，又前后晃了半天：“很尴尬啊……我**好几年不和别人睡同一张床了**……而且早上会**有生理反应你又不是不知道……被他看见怎么办啊啊啊啊啊……”</p>
“所以你怕他嫌弃你？”屠苏突兀地问，“你那不是尴尬吧，你怕你吓到他了。”</p>
柏璘被他的分析弄得一愣，才发现自己说的话好像有点欲盖弥彰。</p>
“我……”</p>
屠苏一字一顿地继续说：“大家都是大男人，睡一起有什么好怕的，晨/勃那么正常，就算被看到了也不会真的怎么样吧。”</p>
“但是……”</p>
“你就是喜欢他吧。”</p>
“……”</p>
柏璘沉默了好久，也和他对视了好久，终于败下阵来：“……是吧。”</p>
屠苏重新端起自己的咖啡杯，啜了一口，好像在想什么，又好像没想。他也沉默了很久，才说：“嗯，加油。”</p>
屠苏如此笃定的判断，让柏璘心里很是沉重。</p>
他其实心里也有答案，只是几乎从不真的直面那个答案。他不想去考虑自己到底是不是“喜欢”他，“喜欢”到何种程度，就好像，他不去想，对方就不会想。</p>
这样他就可以理所当然地像“朋友”一样，去贴近他，去拥抱他，去和他出去玩，不用打破任何一道枷锁和界限，不用去想其他任何事情。</p>
他不是个有自信的人，也不想以自己的凡体肉身去破坏慕垂虹的光芒。不想被他捕捉到自己不轨心迹的蛛丝马迹，好让他有把柄把自己推远。</p>
虽然他从来不评价屠苏，可他心底知道，自己在羡慕他能把他的取向和需求光明正大地摆在台面的同时，也害怕会承受他受到的那些伤害。</p>
所以第一步都不要迈出就好了。</p>
所以，他才也不想屠苏受到伤害，才会去干涉他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人的来往。</p>
慕垂虹的画已经画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些小细节，他在看到的时候会想一想，然后决定要不要改动。但Mucha的作品里细节大多很微妙，整体看去还是追求平面效果，于是他也没改太多，懒懒散散休息一两个小时，再回去看一眼，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可以改进。</p>
他在宿舍里乐得清闲，想起来看日期的时候发现还有两天就开学了，这才惊觉自己一个寒假都没怎么查邮件，赶紧打开邮件，看看有没有哪个教授提前发的课堂要求，或者什么别的重要通知。</p>
他一打开邮箱，邮件噌噌地就刷新了。顶上最新的几封，有学校每天例行发的每日新闻邮件，学校附近画材店的广告邮件，亚马逊的推广邮件，还有一封……</p>
他定睛一看，是学校的官方账号发来的，但是标题却昭示着这是一封“重要声明”。</p>
“Dear all students, …”</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