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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垂虹是被手机的震动震醒的，他吓了一跳，潜意识还以为是早上的闹钟响了，从床上跳下来才意识到已经放假了，他看了一眼手机，凌晨一点过五分，外面天完全黑着。</p>
他有点懊恼地看是谁在半夜给他发消息，发现是柏璘。</p>
“抱歉，晚上陪我朋友散心去了。”</p>
“他没什么事，谢了。”</p>
“今天实在不好意思……我下次请你喝奶茶。”</p>
他回复道：“这么晚才回啊？辛苦。早休息。”</p>
他刚发出去，对方立马就回复了：“你还没睡？”</p>
“下午不小心睡着了，”他打字，“现在起来洗洗就睡了。”</p>
好几分钟过去了，他才收到柏璘的回复：“能不能跟我聊聊？”</p>
他有点诧异，但从柏璘的语气里莫名觉察出一点央求，心想反正刚才睡了一觉，其实也没什么睡意了，就说好。</p>
“能打电话吗？”</p>
打电话？慕垂虹下意识觉得大半夜的两个大男人打电话有点怪，但还没来得及细想又看到柏璘说：“不好意思，你不方便就算了。”</p>
他觉得柏璘应该有什么要事，就干脆拨了过去。</p>
柏璘接得很快，但是听起来很手忙脚乱，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很轻地“操”了一声后和他小声说“你等我一下”，直到他听见一声关门声，柏璘才又开了口。</p>
“……不好意思，我今天住我朋友家，他家是studio，我怕吵着他睡觉，进卫生间和你说。”</p>
听筒里柏璘的声音低低的，在卫生间里有一点点回音。</p>
“没事，”慕垂虹坐到桌前，不想举着手机又不想戴耳机，干脆把手机放在桌上打开免提，自己撑着脑袋看着小屏幕，“你怎么了？”</p>
话筒里传来一声叹息。</p>
“我朋友他……今天又割腕。”他说，“他这段时间总这样。我劝又劝不住他，又不知道说什么话才有用，每次他都说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我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p>
柏璘说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说话有点颠三倒四，老是讲不到重点，停了下来。慕垂虹等了一会儿，见他没开口，放柔了声音安慰道：“你别有压力，慢慢跟我讲。”</p>
“……嗯。”</p>
他认识屠苏的时候，屠苏还没有去医院检查，他也没有觉得他有什么“不正常”。他唯一觉得屠苏和别人不太一样的地方就是，他每次不管是上课，还是出门去别的地方，都一定要化着淡妆，全身上下好像没有一处随便的地方。</p>
两个人选了同一个block，所以经常在一起聊天，屠苏虽然显得挺不近人情，但是脾气还挺好，他也很欣赏屠苏的艺术天赋，因此两个人很快就熟络起来。</p>
他大一就不住在宿舍，一个人在学校的另一端，走路二十分钟的地方租了房。</p>
柏璘第一次知道屠苏经常**，是他去他家拿东西。他自认和屠苏还挺熟，准备跟他开个玩笑，都到门口了才给他发短信说我来你家拿东西，结果就听见房里一阵响动，好半天屠苏才随便披着一件长外套来给他开门，说你怎么来之前也不说一声，毫不避嫌地把他让进屋。Studio的陈设太过直观，他一眼就看到床上坐着个男人，裸着上身，拿薄被盖着自己的下半身，看见他进来大惊失色，问屠苏为什么放他进门，屠苏很无所谓的样子说，这是我好朋友，没什么关系，他早就知道我是gay了。男人骂了一句说，这跟你是不是gay有屁关系，我看**就是没男人不行，裸着跳下床把衣服穿好，骂骂咧咧地走掉了。</p>
屠苏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并没有什么动作，等门被他砰地一声甩上后，他去厨房给一脸尴尬的柏璘倒了杯水，说抱歉，我不知道你这个时候会来。</p>
柏璘问他你为什么要**，他说，我不是要**，我是要和他发展关系。</p>
柏璘当时觉得他疯了，这局势怎么看都是**，但是屠苏好像很断定自己要和他发展关系的样子。他说“那男的摆明是要骗炮吧，你以后别带这种人回家”，但屠苏好像完全没听进去，后来还是经常和别人**。</p>
后来柏璘就知道了他家里的事。</p>
他父母很早就离异了，因为他父亲总是殴打他母亲。他母亲似乎也忍了很多年了，最后终于受不了了，去**了离婚。</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