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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p>
谢明辉在上救护车前就已经没了气，于韫没有任何表情地看着随车医生对他进行轮番抢救。</p>
心脏极重地跳动着，眼前所有的动作都无限放慢，就像生命最后一刻的定格。</p>
仿佛身处极寒的冰窖，全身骨骼、肌肉甚至血液全都凝固住了，连稍微颤抖一下都十分困难，大脑早已停止思考。</p>
于韫从来没有想过，当这一刻真的到来的时候会是这样的感觉。</p>
——无尽的空白与麻木，就像灵魂被突然抽走一样。</p>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极不真实，像是踩在云端的一个轻飘飘的梦，又像是堕入无边无际的深渊与地狱。</p>
医生们竭力的抢救，监护仪器危险的警报，女人撕心裂肺的痛哭与质问，打在身上说重不重的拳头……</p>
有人在拉扯，有人在阻拦。</p>
尖锐、嘈杂、燥虑不堪。</p>
一切都是如此的模糊与慌乱，于韫觉得自己像是完全脱离这一切的旁观者，冷血到遍体生寒。</p>
“于医生，”有个护士叫了他一声，递给他一杯温开水，“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要不要先回去休息？”</p>
于韫接过水杯：“……谢谢。”</p>
“里面那个……是你朋友？”护士问。</p>
于韫愣了许久，脸色纸一样苍白，既没点头，也不摇头。</p>
“对不起，请节哀。”护士安慰道。</p>
……节哀吗？</p>
这真是太讽刺了。</p>
于韫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一个多小时的路程，走走停停，风雨婆娑，路灯明明灭灭，就连飞虫都隐去了身影。</p>
浑身冰凉，透湿的衣服严丝合缝地贴在皮肤上，眼帘挂着晶莹的水渍，头发贴在脸颊。于韫一进门连灯都没打开就径直走到浴室，将花洒的水流开到最大。</p>
“哗——”</p>
刚出来的水寒冷彻骨，密密击打在于韫身上，冻得人嘴唇青紫，全身麻木。紧接着，水温很快上升，狭小的浴室蒸腾起厚厚的水雾，冻过头的皮肤感觉似乎出现了异常，水温一升更有种针扎般的刺痛感，像是每一个紧缩的毛孔被逐一烫开。</p>
于韫背靠着墙壁慢慢滑落，屈膝紧紧拥住自己，头埋进膝盖，哭得悄无声息。</p>
38.</p>
第二天一早，于韫就接到了胡昊打来的电话，他们的老师——心胸外科的科主任李季林找他。</p>
由于昨晚淋了雨，又没怎么休息，于韫一早就有些烧，没什么胃口，匆匆吞了一颗退烧药就去了医院。</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