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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已然是群山的尽头, 山下便是一马平川。草木稀疏, 黄土满目，风沙裹挟着尘土, 滚滚而来，吹了人满头满脸。</p>
“这是什么地方？”林信看看远处稀稀落落的土房子，皱起眉头。这里应当已经是北域的地界, 他跟着师父东奔西跑，却很少到北域, 一时分辨不出位置。</p>
“大荒。”沈楼仔细辨认了一下, 确定道。</p>
大荒古时乃是一条大河的河床, 那大河几次改道，最后绕过了此处，留下方圆几百里高低不平的黄土地。日晒风蚀，磨平了沟沟壑壑。北域虽冷，大部分地方还是草肥水足的, 如此贫瘠荒凉，非大荒莫属。</p>
“去换鹿璃。”钟无墨指着土屋比较集中的地方道。钟戮背着他一言不发地朝那边走。</p>
没有鹿璃，仙者便失去了缩地成寸、一日千里的御剑能力，灵剑也没有了开山劈石的力量。</p>
林信盯着钟戮的背影, 单指顶开旸谷，又缓缓合上, 如此反复再三, 终究没有拔剑。</p>
看山跑死马, 平地之上尤为严重。走进了才发现, 那房舍聚集之处并非破败的土屋，而是一处小镇。只是风沙太大，墙壁上积了一层黄土。</p>
小镇上冷冷清清，大部分店铺都开着，只是门可罗雀。</p>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客栈里没有店小二，掌柜自己伸着脖子吆喝。</p>
“掌柜的，我们想换些鹿璃，不知这镇上哪里能换？”林信看看笨嘴拙舌的钟无墨、只知道杀人的钟戮、沉静如苍松古木的沈楼，还是亲自上前去问了。</p>
听到鹿璃，掌柜的神色一凛，上下打量了四人一番，小心翼翼道：“几位仙长有所不知，大荒是没有修仙世家的。此地临近莫归谷，也甚少有仙者靠近。故而，没有换鹿璃的地方。”</p>
鹿璃只对仙者有用，对凡人来说只是一种花用起来没有金银方便的宝石，又很容易招惹麻烦，寻常人家是不存鹿璃的。</p>
“更大的镇子有多远？”林信捡了张桌子坐下来，决定先吃点东西。</p>
“且远着呢，少说也得上百里，”掌柜的走出来，踢了一脚灶房的门板，大声骂道，“还不出来招呼客人，作死呢！”</p>
无精打采的小二这才晃悠出来，慢吞吞地擦桌子。</p>
一听到上百里，林信就头疼，刚在莫归谷做了这许久的苦行僧，转眼还要再走。</p>
“我们歇息一晚再走。”沈楼自己动手倒了杯茶。</p>
“你不担心那些沈家军？”林信凑过去，就着沈楼的手喝了一口。</p>
沈楼摇头。</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