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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香的鱼肉, 像是一撮火苗，吞进肚子里把五脏六腑都给点着了。</p>
“听说，云熙公主哭了一整晚, ”林信看着沈楼波澜不惊的双眼，“喂, 你上辈子最后娶了谁呀？”</p>
他死了之后, 沈楼又活了七年，总不能到三十多岁还没娶妻。只是林信一直自欺欺人, 不愿多问。</p>
沈楼夹菜的手没有丝毫停顿, 用肉汤拌了些米饭, 舀起满满一勺塞到林信嘴里，“我不曾娶妻。”</p>
“唔？”林信嚼着饭，说不出话，只能睁大眼睛表示自己的惊讶与嘲笑。</p>
“你死之后……噬灵漫延，天下大乱, 蛮族几乎打到了墉都去。”沈楼继续给林信夹菜, 看着那双深蓝色的眼睛变得亮晶晶，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p>
林侯爷一高兴, 决定今日就启程去北域。因为沈楼身体不好, 长时间御剑会头疼，只能乘马车回去。</p>
马车就算装了鹿璃, 也走不了多快。况雪天路滑, 少说也得十天半个月才能到浣星海。</p>
沈楼打发妹妹先行一步回家, 自己则抱着林信上了马车。</p>
“哥, 我也跟车回去吧。”沈楹楹想跟林信玩，吵着也要坐马车。</p>
“蛮族使者被扣，消息传过去就要开战，你速速回转，莫要耽搁。”沈楼不理会吵闹的妹妹，无情地放下了车帘。</p>
天寒地冻，越往北越冷。</p>
车内烧了炭火，煮了热茶，沈楼把昏昏欲睡的林信揽进怀里，抱着他看书。</p>
林信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睡在沈楼怀里，忍不住在他胸口蹭了蹭脸。</p>
单手掀开车帘，外面风雪呼号，冷风吹进来，惹得林信打了个寒噤。松开手往毯子里缩了缩，仰头看沈楼的下巴，“我说，你是不是抱上瘾了？”</p>
他明明只伤了手，这人却当他是四肢俱废了一般，上车抱，下车抱。</p>
沈楼把人往怀里揽了揽，头也不抬地说：“是啊，把上辈子欠的都补给你。”</p>
怀中的身体修长柔韧，看起来很结实，抱在怀里却软乎乎的，还真是有些上瘾了。</p>
听到沈楼这么说，林信眼中的笑意渐敛，撑着坐起身来，“你不必如此，我所做的一切都是随心而为，你不欠我什么。”</p>
沈楼放下书，抬头看他，伸手把人重新圈进怀里，让林信靠着自己一起看书，“我也是随心而为，你若是不喜欢便说出来，不说我就一直抱着。”</p>
林信惊呆了，靠着沈楼温暖的胸膛，突然心如擂鼓。</p>
浣星海已经完全被霜雪覆盖，松林变成了雪海。鹅毛大的雪花纷纷扬扬，不过片刻就染白了沈歧睿的头发。</p>
“割鹿侯前来，有失远迎。”沈歧睿立在琼津渡口，挥开试图给他撑伞的随侍，抬手跟林信见礼。</p>
没有冷言冷语的嘲讽，没有剑拔弩张的对峙，这一世林信在沈家的待遇当真是好了不止一点。</p>
林信也没有故意摆谱，直接向沈歧睿行了晚辈礼，“天寒地冻，累国公爷出来淋雪，是晚辈的不是。”</p>
割鹿侯的凶名已经传遍了大庸，没料想竟是这般知礼，沈歧睿有些意外，看看跟林信站在一起，姿态亲密的长子，心下了然，露出几分笑，语调也随和起来：“快进屋吧，你师父呢？”</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