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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墙百丈高, 人心似海深。</p>
因为鹿璃的存在，人分成了三六九等，凡人, 普通修士，贵族修士, 大贵族修士。</p>
林信穿着朱家的绛红鲛绡, 走在宫道上，路过的宫人会低头向他行礼。大部分宫女太监都是凡人, 只有近卫和大宫女是仙者。</p>
“东宫怎么走？”林信拉起一名小宫女询问, 勾住她的衣袖轻搓了一下, 粗糙质硬，不及一念宫下人的衣料昂贵。</p>
小宫女瞧见他这个动作，禁不住红了脸，偷瞄一眼林信的长相，绯红的色泽从脸颊一直蔓延到了脖颈, “回, 回大人，在那边。”</p>
林信微微颔首, 赏了颗金瓜子给她。这是临行前跟师伯讨的, 朱家专门用来打赏的小玩意儿，每颗瓜子都雕得极为精巧, 棱角凸起分毫毕现, 侧面还有个小小的“朱”字。</p>
皇室乃天下之主, 宫人的衣料竟还比不上一念宫的下人, 这其中虽然有朱家奢靡浪费的原因，但更多的是因为国库空虚。</p>
林信神色有些凝重，照这样下去，酌鹿令很快就会有人提及。</p>
……</p>
“朕知你心中委屈，重儿那边朕会替你解释，”封卓奕将一份奏表推给他，“先看看这个。”</p>
【四域横行无忌，养兵众多，不听号令久矣，长此以往，君威薄，江山动荡，宗庙不存。当行割鹿之律，验岁贡以削诸侯封地……】</p>
……</p>
努力回忆上面的字迹，然岁月久远已然记不清了。</p>
“信信。”沈楼的声音打断了林信的思绪，抬头瞬间，来不及遮掩的阴沉戾气尽数落在沈楼眼里。</p>
沈楼就站在东宫门外的石阶下，没有宫人跟随，显然是在等他。</p>
看到这场景，林信顿时笑起来，方才的神色似乎从未存在过，快步走上前去，“你在等我？”</p>
“嗯，你师父说怕你走丢。”沈楼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傻，林信有上辈子的记忆，那里会不记得东宫的路。</p>
师父？朱星离可不会操这个心，只会告诉他找不到路就翻墙。抿唇忍笑，忆及雁丘大雨中那句“只对你好”，心尖发烫。</p>
“我刚才骗了皇上，”林信快走两步，绕到沈楼面前倒着走，“我说我的表字意在不负皇恩。”</p>
沈楼一本正经道，“这不叫骗，叫官话。”</p>
“哈哈哈，”没想到正直的沈世子会这么说，林信忍不住笑起来，“那你也说句官话我听听？”</p>
“你以后是侯爷，我是世子，得向你行礼了。”沈楼一把拉住快要撞到柱子的林信，忽然脸色一变，用力将人拉倒身后，抽出虞渊落日准确接住自上而来的一剑。</p>
偷袭者怪叫一声，旋身欲逃，被沈楼用剑鞘敲中了小腿，不得已又回来接招。</p>
“不打了，不打了，你的剑怎会如此之快！”钟有玉嚷嚷道。</p>
沈楼将未出鞘的虞渊剑挂回腰间，“不是我快，是你太慢了。”</p>
“呸！”钟有玉气得跳起来，“那是我让着你，走走走，咱们去演武场打一架。”禁宫之中不许使用鹿璃比剑，要用鹿璃就得去演武场。</p>
沈楼不理他，抬头看到石阶之上正站着一身杏黄常服的太子——封章，躬身行礼，“参见太子殿下。”</p>
“不必多礼，”太子走下台阶，身后跟着沉默不语的钟无墨，“多日不见，小楼的剑法又长进了。”</p>
太子封章比沈楼年长，面颊瘦削，嘴角的梨涡偏狭长，看起来有些冷厉。</p>
林信躲在沈楼身后，观察着钟家兄弟。身处矮檐之下，两人过得定然没有西域自在，但也没吃什么苦，只是钟有玉越发话多，而钟无墨更加寡言。</p>
他对钟家兄弟没有什么恶感，钟长夜已死，杀父之仇便报了，祸不及子嗣。何况这两个**根本不知情。</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