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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林信醒来的时候，沈楼已经起身了。未着广袖外衫，穿着一身箭袖劲装，在庭院中挥剑。</p>
虞渊剑，全名叫虞渊落日，挥剑时剑气如虹，即便没有鹿璃，靠着沈楼本身的灵力，亦可幻化出耀目灵光。</p>
刺、劈、挂、撩、抹云、架挑，一遍一遍重复着用剑最基本的招式，手腕稳如千斤坠，每一招都点到同样的位置。</p>
林信倚在廊下，咬着一根杨柳枝漱口，默默数着沈楼的挥剑次数。</p>
此时恰好换到了“撩剑式”，立剑，自下而上，贴身送出，翻转手腕以为撩。这一招需要配合腰力，做不好会很丑，沈楼的动作堪比简谱上的工笔画，撩剑一出翩若游龙，一息一招，整整一千次！</p>
灵力到了这个程度，还每日练基础剑招，也就沈楼有这份毅力了。</p>
吐出嘴里的柳枝，林信回屋里拿了自己的小剑出来，自廊下一跃而出，与平平而过的“抹剑”相撞。</p>
“世子，你方才那一招撩剑式怎的那般好看，教教我吧。”林信露出勤学好问的眼神。</p>
沈楼看看他手中握着的小剑，“好。”</p>
林信捏着剑柄挽了个花，摆好架势准备跟着沈楼学，却不料那人直接绕到他背后，“你出一招，我看看。”低沉如暮鼓晨钟的声音，从耳畔钻入脑中，让林信差点忘了动作。</p>
胡乱摆了个撩剑的姿势，还未等林信开口，平平递出去的手腕突然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托住，“撩剑式不拘高低，但出手定要快且直。”</p>
因为练剑而升高的体温，沿着两人相触的地方传给林信，在这暮春时节的暖风里，惹人熏染。</p>
“师兄！”剪重匆匆忙忙地跑过来，就看到自家那个入门第一年就学会了所有剑招且无可挑剔的师兄，竟然像个初学稚儿一般，摆出个歪歪斜斜的撩剑式。这简直比师父给他一箱鹿璃还要稀奇。</p>
“又怎么了？”林信收起剑，瞪向没眼力见的师弟。</p>
“师父要下山除妖，叫咱俩一起去。”剪重已经穿戴齐整，腰间挂着本命灵剑。</p>
“除什么妖？”迅速回屋穿上外衫，顺手将沈楼的玄色广袖扔给他，抓了把带柄的小铜镜揣在腰间，边走边说。</p>
“我也不知道，”剪重咂咂嘴，露出两个委屈的小梨涡，“早膳还没用呢。”</p>
“就知道吃！”林信敲他脑袋，当师兄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肆无忌惮敲封重的脑袋，就算以后他当了王爷，还可以敲。回头看沈楼，见那人已经穿戴整齐默默跟上了，“世子也去？”</p>
沈楼有些好笑，这人把衣服递给他，不就是邀他同去的意思？但笑不语地点点头。</p>
雁丘只是个小土包，土包外五里便是一处小镇，名叫落雁镇。平日里的吃穿采买基本都在这个镇山，朱星离所谓的“山下”，就是下了土包往镇上去。</p>
“师父，出什么事了？”林信顺手摘了把枣子，窜到朱星离身边问。</p>
朱星离抢了颗枣塞到嘴里嚼，“为师夜观星象，察觉附近有妖物出没。”高深莫测地说了这么一句，将枣核吐出了一丈远。</p>
“昨夜不是阴天吗？”林信扒着师父的肩膀，“呸”一声将枣核吐出了一丈零三寸。</p>
“去去去，就你话多。”朱星离抬手要揍他，被林信哧溜一下躲过，藏到沈楼身后，冲师父做鬼脸。</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