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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差不多告一段落了，我觉得你的建议值得考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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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裕脸都有点僵了，他把眼镜摘下来擦拭，镜片早已擦得反光，方裕的动作却像是要把它生生擦薄一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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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该怎么开口呢？为什么就这么冲动地请假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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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裕有些纠结地想要不要给陈年打个电话，如果是double date的话会不会稍微不尴尬一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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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秋斯年在一起的时候都在聊什么话题呢？明明两个生活几乎没有交集的人似乎聊天都没有冷场过，但细想起来有完全不记得有说过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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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一团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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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门声响起，瞬间拉回了方裕的思绪，他戴上眼镜，理顺了头发，又变回那个一丝不苟的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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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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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长，外面来了个Beta，说是找你有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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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原因导致这边很少接待Beta，因此组员们也好奇Beta是来干什么，闻到了八卦的气息都悄悄围了过来。为了不影响大家工作，方裕没到接待室，而是直接把人请到了办公室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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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请问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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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就是秋斯年最近在泡的Omega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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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mega全身一紧，像是领地被侵犯的动物一样，收起了公式化的微笑，全身的刺都竖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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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嘛，看起来还是挺喜欢秋秋的，看来情报有误啊。”Beta撑着脸看着方裕，打量着他的全身，又站起来环视了一圈办公室，“早知道他突然喜欢上了精英禁欲类型的就换个风格了，大家都对于少了一个是Alpha还多金床伴而苦恼呢——果然还是Omega厉害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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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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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事啊，就是稍微来了解一下秋秋喜欢的类型，可以稍微模仿一下，”Beta歪着头去碰方裕的金丝边眼镜，“唉，这种眼镜还挺挑人的，不知道我戴起来好不好看。”</p>
方裕一把打开了Beta的手，力道下得足，Beta手上红了一片。</p>
对方似乎没料到方裕这样的反应，愣了一下，**手又笑起来：“装什么清高啊，不都是看上他和他睡的，怎么，Omega就合该高贵一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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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裕有些反胃。</p>
秋斯年和他坦白过大一大二那几年的荒唐事，也保证了绝不让这些人影响到现在的生活，可到底是有漏网之鱼，还是这种货色。</p>
方裕深吸了口气，攥紧了拳，有些生硬地开口了：“没什么事的话，请您离开，不要打扰我们工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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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和你在一起也挺方便的，我听说之前秋秋总被一些平权组织的人纠缠，碰上你以后也没这些问题了吧？”Beta也不多留，吃了闭门羹就起身，临走前还给方裕抛媚眼，“你们什么时候有位置开放给Beta，拜托能通知我一下吗？联系电话在名片上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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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裕桌上放着张名片——或者根本称不上名片，只是一个假名字加一串电话号码，像夜店里玩一|夜|情的人扔的消息，仔细看还能分辨出是秋斯年的字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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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裕将这张纸条塞进了一旁的碎纸机里，听纸张被切碎的声音，像野兽张着口，等着吞食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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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又被打开，Beta探进头来，看了眼碎纸机，眨眨眼：“哎呀对不起对不起，不小心给错了，既然你处理掉了就算了。唉，不愧是秋秋连工作都不要跑去照顾的Omega，不该随便得罪的，遛了，拜拜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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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员们只见那个Beta来了没一会儿就吹着口哨出去了，有些好奇地看向方裕的办公室，却见人也出来了，还拎着公文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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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组长你现在就回去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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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抱歉，下午的工作大家自行分摊一下，有事打电话给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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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组长，休假愉快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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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那个词方裕突然觉得心被一巴掌打碎了，坐在地下车库的车里，手抠着方向盘，用力到要把指甲都嵌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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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都了解，明明觉得自己不会在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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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碰上的时候，那个人的每一句话，都刀一样刻在心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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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最在意的，居然是秋斯年撒了谎，他这段时间这么空，其实是黄了工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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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买了个礼物，那天秋斯年兴致比平时高了很多，他都能猜到是出道的事情差不多成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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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他一通电话，把人事业全毁了，自己还在心安理得地享受着Alpha对他的无偿奉献，甚至于只想拿一次休假来补偿对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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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之前的练习都是无用功，他该对秋斯年说的只有简简单单一句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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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分手吧，我不配被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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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的地下车库里，方裕一遍遍重复着，直到他能轻轻松松地把话说出来，好像满不在乎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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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斯年站在一家小公司楼下，有些无奈地把一叠纸塞进**桶里，想了想又不行，把**桶盖掀开来，捡回了那些乐谱。</p>
谁知道现在有没有人盯着他呢，好歹也是他秋音乐人做的东西，没这么便宜被人白捡走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