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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台县主虽然住在宫里,却和其他人都不同。她是宗女,虽然册封县主,实则知道自己婚事已定,不过在此待嫁。卫燎对她不如对卫沉蕤观感复杂,所有的场面话都是贵妃说的,日常照顾,也多是贵妃经管。</p>
卫沉蕤知道卫燎忌讳自己插手宫里的事,何况也没有意思,看过云台县主,然而也就是看看而已。</p>
云台县主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也就绝不惹是生非,有什么事情,忍忍也就过了,等到云横确定要上京,一面是愁肠百结,一面居然在宫里松快起来。</p>
贵妃忙的是她的嫁妆和自己的册封礼,女孩婚前按理该聆听的母亲的教导,贵妃也做不了,只嘱咐县主可趁着最后的少女时光多出去逛逛,并不妨碍。</p>
县主知道她是一番好意,心里郁结终究难解。</p>
她也知道这门婚事是很紧要的,云横是地方要员,朝廷重臣,节度重镇,赐婚是皇帝的看重,是云横的荣耀,也是她终生的归宿。</p>
人都说齐大非偶,然而越是意义重大的婚姻,越是不会循规蹈矩,自古以来天家之女都是如此,恩出于上,主降于下,皆大欢喜。</p>
她没有见过云横,然而也已经听过他的品貌形容,更知道前头还有一位夫人,自然不觉得好,然而也说不上哪里不好。卫氏的女人都柔韧顽强,即便是塞北苦寒之地,想也难不倒她,困不住她,婚事不算如意,然而她活得好不好,也不是丈夫说了算的。</p>
日子是人过的,婚事说定了,她的一辈子还没有说定。</p>
云台县主在宫中自然不是什么要紧人物,可这并不代表她就可以小觑,在外头逛了一会,想透了萦绕心怀的这些事,顿时眉目舒展,气宇朗阔起来,真正有心赏景了。</p>
她站在一丛花后面,弯腰摘花的时候披帛十字路上,一手捞起来,另一手摘了一朵芍药,还没抬头就听到年轻女子的声音,软绵绵的,好似娇嗔:“好了,这也劳你费心劳力?”</p>
云台县主抬起头,就看到近日见面好几次的汧阳公主,身边只跟着一个眼熟的宫女,看来也是来游园的,不好失了礼数,于是主动上前合掌一拜:“姐姐。”</p>
宫里人少,这几个也就不免亲近起来,云台县主起先还拘谨的叫娘娘和殿下,后来也就熟惯了。卫沉蕤封藏于内,对宫中女子总是更温情一点,鲜少有不肯亲近她的人,云台县主在宫中尤其孤单,因此也不免有时将她拿出来比对,激励自己,不知不觉亲切许多。</p>
卫沉蕤也还礼。</p>
国朝日久,女子装饰越发繁多,满头金钗,行礼的动作也就不宜太大,因此流行起一种“女人拜”,双手合十,低头倾身就是行过礼了,她们毕竟还有姐妹名分,这样也不算轻慢。</p>
“今日天气晴朗,出来走走,没料到你也过来赏花。”卫沉蕤说话不疾不徐,声声入耳。</p>
她经历坎坷,又年长几岁,云台县主难免生出几分敬佩,尤其想到自己远嫁的事近在眼前,正是需要勇气的时候,见到她也就觉得心里安定几分,闻言笑了笑:“是,方才听见姐姐与身边宫女说话,这才察觉姐姐尊驾在此,否则倒是我失礼了。”</p>
卫沉蕤看一眼身边紧跟着的丝鹭,略一沉吟,轻描淡写解释道:“本来不想兴师动众,横竖就在御苑里,景物都是看惯了的,清清静静的多好,偏偏这姑娘不让,非要跟来……”</p>
她说着叹了一口气。</p>
云台县主隐约觉得丝鹭神色不像是这么一件小事,不过别人不愿意说的私事,自己自然也不能追问,于是也就顺着这个话题说起御苑,过了一会也就撇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