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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白季庚进殿的时候，卫燎正轻声说话：“他们都说这人像卿。”</p>
这自然不关白季庚的事，他老老实实下拜叩首，报上名字，随后卫燎就说了声平身，一抬头间白季庚就瞧见殿内竟然还有一个人。是傅希如。</p>
托前段时间礼部来找傅希如的福，这一届的举子倒是都有幸见过这位傅大人，然而此时再见显然超出白季庚的预期，何况他和卫燎一起抬眼望着自己，用审视的眼神无动于衷的观察眼前即将跃龙门的这条锦鲤，怎么想都觉得很怪异。</p>
历来没人说过小传胪只能有皇帝在场，然而即便该有人陪着，是傅希如就不太对劲。</p>
往前想一想自己进来的时候听见了什么，白季庚感觉得到自己后背上一行汗水往下滑。</p>
傅希如的神情平静，眼神在他身上扫过一圈，笑了笑：“他们是说容止还是才具？臣看过《殊色赋》了，是一篇好文章。”</p>
《殊色赋》不长，但写的确实惊艳，是白季庚到长安后的感触，从长安风物写到由此而引发的对盛世的看法，虽有明显的炫技和颂圣之意，但仍旧写的淋漓尽致，傅希如夸奖他是真心的。</p>
两人其实年岁差距不大，然而傅希如就是自然而然像一个长辈。</p>
卫燎比他慵懒许多，一手支颐，失笑的同时又往白季庚脸上看了一遍，意图明显：“爱卿真会说笑，你是朕的肱骨之臣，怎会有人这样轻慢的谈论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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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一顿，在傅希如心知肚明还有下文的表情里吐出后半句话：“何况你们分明是姿容才具都很相似。”</p>
白季庚确实没有料到小传胪居然这么难，而且是这样的，这时候他似乎不该说话，然而再不说话上面坐着的那两人只会越发让人难以插话，因此不得不硬着头皮，诚惶诚恐的回答：“臣粗陋鄙俗，怎敢称与傅大人相似？”</p>
卫燎静默了一会。</p>
傅希如低头看一看手里的几张宣纸，轻轻扬了扬，白季庚发现那是他的卷子。</p>
信手翻过几页，傅希如彻底无视了卫燎的调戏，转而提议：“既然陛下称赞他美姿容，何不选为探花使？杏园饮宴时必定赏心悦目，到时臣就等着白进士为陛下寻来今春最好的花了。”</p>
卫燎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p>
被选为探花使，其实除了天子的瞩目之外，不能代表什么，尤其是在这种境况下定了他的名额，至少白季庚自己知道，这不是卫燎属意的。</p>
傅希如叹一口气，放下手里的卷子：“陛下还有更好的人选？”</p>
卫燎摇摇头，故意做出万般宠溺：“你说了算。”</p>
如果这不是庄严的公事，白季庚猜测，傅希如的表情要更难看。然而选定他为两个探花使之一的事，也就这样定下来了，直到浑浑噩噩的出去，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尚且不知道究竟会得个什么名次。探花郎和状元并不冲突，然而方才在殿内，傅希如和卫燎都没有提起这件事，他也就自然还是一头雾水。</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