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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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姑且信了,你失忆了。”他的声音轻得过分,像是来自很远的地方,“于是我想,失忆了,就更好了。”</p>
我阻拦不及,听他一字一字地用话音将往事剖开,便静了下来,心无波澜地看着他。他面上也无风雨也无晴,同样静静地看着我。</p>
“……我由着戴望拖重我的伤情,任他们互相厮斗……却不知是谁的胆子那么大,在我房内的香烛中下了热毒……”</p>
没看到我微微凝住的表情,他想到了什么似的,稍一停顿,好笑地垂下了眼:“……安红。”</p>
“……”</p>
听他这么说,那想也应该是了。再一想,她拿来配毒的草药,怕还是先前差我去帮她采来的那筐。</p>
还真是羊毛出在羊身上,一环紧紧扣一环,苦水都不知往哪吐。</p>
不等我露出苦笑,满溟欢接着说了下去:“谁知,你居然会来探我——”</p>
见我一怔,他浅浅勾了勾嘴角,又很快收起了那抹带着点凄然的笑意,平静地说道:“你来探我,又喂我归元丹,省了我需去寻人解毒的麻烦,又让我窥得了几分你的心思,于是——我便派了安红去求你来护我,意图……寻一个杀你的时机。”</p>
我定定看他,轻轻点了点头,表示我知道了,他便继续说了下去:“虽然事情……不如预期,但好歹也借你的手除掉了戴望,不算全无收获。”</p>
你说他,硬是要把这些话摊开来讲,到底是在拿刀子**,还是在自伤呢。</p>
“原本不该拖到这么晚的。”他垂头咳了咳,视线落在了我的前胸上,又缓缓滑开:“在花魁巡游那回,一切本就该尘埃落定了。”</p>
我想起那日懒懒靠在暖阁中,问我要不要吃糖丸的他,又想起我们被中途杀出来的程咬金绑在破庙里时,他那副怒意滔天的模样,再次点了点头。</p>
“时机错过便是错过了。纪惟羡再次联络我时,让我还他一个人情。”他道,语气稀松平常地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他要叛。于是我便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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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教内已无人能与你一战,我便命人撤掉了山腰上的几道机关,让明心盟的人得以攻上敛沧。”满溟欢不再看我,从一旁的食盘上拈了一枚果壳夹在指间,偏头看着水面,指尖巧巧一转,将那枚果壳打了出去,“因而试出了你身上藏着的千绦刃。”</p>
我看着那枚果壳如同子弹般击穿了一尾红鲤的鱼身,在水中拖出一条血线,红鲤却仍能无知无觉地游动。</p>
怎么说我就是个恋爱脑呢,当时的我居然只当他是怕我生气,意图惹我心疼才去撞那毒针。</p>
他看着那尾红鲤后知后觉地翻了肚皮,没头没尾地低低叹了一句:“……闽安的街道可真热闹啊。”</p>
他把这句话念的太软太飘,像念出了一场幻觉,我转头看他,他却又续上了方才的话题,缓声道:“安红一直都是我的人,她有异心,我早有察觉。是我处处刻意提醒她,涧水对你而言是个死局,才逼得她提前动了手……为的是看你能为我做到哪一步。”</p>
回想当时往后,他确是待我更好了一些,缘是因为我没能通过这场考验,他意求一个保险。</p>
他顿住了话音,半晌才道:“再之后……我就得到了我想要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