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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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心情再去矫情又自伤地想什么我爱你你爱他了,还是现实点好。脑中的情绪冷了下来,我看他还是坐在原地,没有要起身的意思,便挪开视线走到了窗前,试着弄倒台上的花瓶,或是敲响窗棂,企图将廊上守夜的人引进来。</p>
赶紧来个人把他拖去休息吧,别让他再在这当深情守尸人了,看着……碍眼。</p>
不试不知道,以灵体状态触物的感觉就简直就像是在梦中打人,手臂如同塞入了棉花般软绵,费尽了全力也只能碰到一点物体的边缘,让人心焦又烦躁。</p>
……说好的死者长已矣,你说我死都死了,不能含笑九泉也就算了,怎么还得在这受精神折磨呢。我咬牙顶着手上的滞涩感,焦躁地与眼前的花瓶搏斗,刚把它挪动了几分,就听见身后传来了几声细微的响动。</p>
我转头看去,发现满溟欢把自己支了起来,跌撞地站起了身。</p>
像是顾忌着自己被药茶染脏了的衣裳,他紧抿着唇,艰难地除掉了外衣,才失力坐在了床沿,倦倦地把头抵在了床架上,低低地喘着气。</p>
我又不能做点什么,只能束手无策地看着他。</p>
床架很细,他虚虚闭着眼,面上烧出来的潮红又重了几分,一个身形不稳就往前栽了下去,压着被子倒在了那具身体旁边。</p>
不只是我,他自己都像是被吓了一跳,背脊僵直了一瞬,又慢慢放松了下来,小心翼翼地伸手去碰身边那只不知该说是我还是万悯荒的手。</p>
何曾见过他如此小心的姿态。他碰到了那只手,却又不敢去握去牵,只是轻轻地贴着。</p>
即使保存得再好,那也是具无魂的死壳啊。我无奈地看着这一幕,心里感慨他不愧是敛沧中人,心理素质过硬,还真是不嫌瘆得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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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心也稍稍放了下来,思维偏离十万八千里地想着他这样下去,该不会还打算跟万悯荒订个阴亲什么的吧。</p>
——届时你我他阳寿用尽,阴间相聚,我务必携礼金去捧场,为我们三人的解脱献上最衷心的祝愿。</p>
仿佛跟我的想法撞在了一处,他病眼朦胧地看着床上那人的侧脸,将另一只手挪了过去,攥住了那具身体的衣袖,与自己的广袖系在了一块。</p>
这套操作对眼下的他而言有些困难,他抬不起手来,只是慢慢地动着手指,花了小半柱香的时间才系出了一个臃肿的布结。</p>
就像是得了心安似的,他垂眼看着那个布结,终于消停了下来,不再皱眉也不再动作,安然闭上眼,陷入了昏迷似的深眠。</p>
我。</p>
我看不下去了,转身飘出了窗外,卡着距离限制站在门廊上,赏花赏月赏秋香——</p>
奈何院中花谢、天上月落,我的秋香躺在别人床上,还真是无景可赏。</p>
——当然,我当然知道系袖子是我先前做过的失智之举。只是不冷不热置身事外的自嘲,总比身陷其中剪不断理还乱,去想他做出这样的举动究竟是在念着谁要来得轻松惬意吧。</p>
是,反正此世的万悯荒往后余生都是我了,我是大可以转身回魂,用着这具壳子心安理得地接受并享受他悔极的爱,继续与他恩爱纠缠,或是安生地撇下他,在这异世自在逍遥……可那又有什么意思呢,这些东西总归是不属于我的,不要也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