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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到底是亏欠了对方许多，算不清谁欠得更多些，只是元皇后算是还清了，她去得坦荡，去得安心。</p>
活下来的人要有多为难呢，安平帝贵为天子，却再还不清他亏欠小小女子的情意。</p>
如何四纪为天子，不及卢家有莫愁。</p>
元皇后忠勇仁义，舍身成全，封忠仁元皇后，厚葬之。</p>
安平帝歇了几日，便唤佟柊到御前，安平帝还歇在榻上，屋里燃着龙涎香，飘飘袅袅的味道让人没来由地静气凝神。</p>
“微臣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佟柊跪在榻前的软垫上，皇后却不知道做什么去了。</p>
安平帝的脸色还不好，苍白里还透着一丝蜡黄，想来是失血不少，又毒药伤身，得好好养一养身体，可这么死里逃生了一遭，却比平日多了几分和善之意，“起来吧，坐。”</p>
“谢陛下。”佟柊起身坐在榻脚边的小凳上，“陛下脸色好多了，微臣家中还有些陛下赏赐的补品，等回京后给您送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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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脸色不太好，是朕不好，没想起提早给你解药，好在你有郑逾明惦记你，你运气好啊。”安平帝说话带着一股子倦意，说到郑逾明的时候话里竟颇有些落寞之意。</p>
“微臣不敢，”佟柊说着话又要拜倒，却被安平帝伸手虚扶了，“别跪了，也没意思，你查到什么了？”</p>
“微臣查问了世子，舞女为首之人是乐坊的陈教师递了银子塞进来的人，陈教师跑了，微臣已经派人去追查，很快便会有回音。”佟柊办事很妥贴，心里清清楚楚，但是有些话不能由他说出来，安平帝和他还是有基本的君臣之谊的。</p>
“朕知道，这事跟他们脱不开关系，你也要派人继续盯紧了，不能放松。”安平帝是个聪明人，也很了解自己的弟弟，“皇后照顾朕久了，染了风寒，朕让她去歇息了，内里的事情就去请示皇贵妃吧。”</p>
这是摆明了削皇后的权，看起来毒药没伤了安平帝的脑子，就不知道他的心到底是有多硬，他真的不觉得亏欠了皇后吗？</p>
“是，微臣还有一事回禀，”佟柊虽然知道皇后意图弑君，不被当场处死已经是安平帝的最后一点仁慈，只是到底是为了顾全最后一丝夫妻情分，还是为了保全安平帝自己的体面，就只有安平帝自己知道了。</p>
他是安平帝，再不是卢瞬璟了。</p>
“说吧，不用这么谨小慎微的，你到底也是朕信赖之人，只是坐在这个位置上，没办法毫无保留，如若不然，便早是活不到今日的了，你要谅解朕。”</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