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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们听说了吗？最近城里在抓一个负了伤的反贼，说是通敌卖国呢，这几天城里城外都查得死死的，今天我出城门被盘查了好长时间，啧啧，真是作孽。”一个肤色黝黑的中年男子坐在集市旁边的茶摊歇脚，脚底下还放着满满当当两担柴，他身边坐着两个贩夫走卒模样的人，时值正午，他们都肩上搭着毛巾，头上绑着抹额，似是正午的歇息时辰。</p>
“怎么没听说啊，这两天外边的人都进不来，这生意都不好做了，林大哥，你说这反贼什么时候能逮着啊？真是好好的日子不好好过。”旁边桌一个年轻点的男孩接口了，想来这几桌人都是熟识的。</p>
“嗨，未必就是反贼了，官府想抓什么人，它总得有个由头不是？通敌卖国是最容易找的理由了，到时候杀了也没人多问一句，你们知道什么？”一个长衫老者独自坐在一旁喝茶，听到他们的对话，颇为不屑地摇了摇头。</p>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啊？我们什么也不懂，你个说书先生懂什么？”那个姓林的柴夫不忿于说书先生口中的轻视，脾气火爆地便呛开了声。</p>
“哼，跟你们说了你们便懂了吗？”说书先生把杯中茶一口饮尽，不屑地负手离开，几个糙汉子的话题又回转到城中的大事小情上，根本没把那读书人的几句酸话放在心上，于是他们都没有注意到，茶摊檐下阴凉处窝着的一个瘦弱青年，悄无声息地跟上了那位说书先生。</p>
转过两条街，说书先生进了一条小巷，这是茶馆的后门所在之地，“阁下跟了老朽两条街，不知有何所图啊？”声音中气十足，显然也是带着武在身上，许是个隐世高人。</p>
“在下冒昧，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老先生。”瘦弱的青年头戴斗笠，帽檐压得很低，挡住了眉眼，只能看见尖巧的鼻子和轻薄的唇，肤色白得吓人。</p>
“老朽似乎并不是必须回答阁下吧？”说书先生双手负于背后，始终没转过身来，“请阁下给老朽一个必须作答的理由。”</p>
“理由就是我知道先生是何谦穆手下最得意的幕僚，不过这是曾经的事了，大家都以为你死了，可是你就隐姓埋名，藏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瘦弱青年欺身逼近，三两招便把刀刃架在了说书先生的颈侧，“若是他知道你还活着，会不会即刻派人来杀了你呢，江衍先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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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后生已经如此了得了呀，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不知阁下是？”江衍面色不变，一双慧眼直勾勾地盯住了青年的下半张脸。</p>
“既然先生的身份是我自己得知的，那似乎我也不必告诉先生我的身份。”青年的脸上看不清神色，“我只想问先生，为何与咱们那位刺史大人恩断义绝？”</p>
“青年人，我为什么现在不喊一喊，把官军叫来抓你这个通敌卖国的歹人呢？”看不清江衍如何发力，手上暗劲便掀了青年头上的斗笠，斗笠飘飘忽忽地落在地上，露出青年秀美的杏眼，真是个好相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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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知道我不是，先生已然知道我是谁，就该知道我为何而来。”佟柊收了兵刃，也不去拾起地上的斗笠。</p>
“老朽与他一刀两断，但他于我有知遇之恩，老朽必然也不会负他，佟大人还是别和老朽白费力气了。”江衍早已知道眼前年轻人的身份，直到此刻才挑破。</p>
“先生是查到了那块玉佩，是也不是？”佟柊没再多停留，捡起斗笠在头上压好，“您自是不必回答我的问题，但您的儿子能不能撑到刺史大人给他找来药引的那一天，可就不好说了。”</p>
“等一下！佟大人，你可是有办法能治小儿的病？”江衍叫住要走的佟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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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蛤而已，我即刻遣人去取，也不过是几日便能回转，但是天底下注定没有免费的午餐。”佟柊没有回头，他的私库里存了两只雪蛤，自己平素也是根本用不上的，眼下正巧可以拿来应急。</p>
“佟大人，借一步说话吧。”江衍引着佟柊从后门进了茶楼，茶楼前面的二层小楼是供茶客喝茶聊天听书的地方，后院便是茶楼的主人住的地方，一进朴素的小院，毫不起眼。</p>
“江先生，您只要告诉我，到底是不是这样的玉佩便好。”佟柊从怀里拿出郑逾明那块玉佩，交到江衍的手里。</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