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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京城到西境，快马也需三到五日才能抵达，二人一出城便改换了行装，都置办了华贵的绸缎，缂丝的金线雕琢出瑞兽纹，让两人身上还真是萦绕着一股子铜臭气。</p>
“清熙，你穿成这样也不像商人，反倒像个南边的贵公子似的。”郑逾明很低声地赞了佟柊一句，佟柊人太白净，穿什么也压不下去五官的突出。</p>
“我本来就不是北地人啊。”佟柊讨厌金线和颜色艳丽的衣裳，他觉得俗气，而且亮眼的颜色总是让他想到血迹，还是素净点省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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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以为你是京城人呢。”时近傍晚，二人行至一处乡镇，尚未进城，佟柊的脸色就有些凝重，难怪呢，郑逾明打老远就见到门口过于密集的商贩，那些推着车，经营着铺面的百姓，车辕下还都藏着刀，二人刚刚动身就让人盯上了，还来了个守株待兔，还真是难缠。</p>
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目光，放慢了速度，悠然地坐在马上晃进城门，却不敢放松警惕，各自盯住了一侧的商贩。</p>
小小的一个县城，往北走快到行宫，平素常年居住的百姓本身没多少人，怎么今日这般热闹，来来往往多是骑着**外乡人，看起来也都是一掷千金的，怎么会聚集在这名不见经传的山陵县。</p>
事出反常即为妖，这城里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二人一路打马经过，的确有盯梢的人多看了他们几眼，可是没人行动，他们还是时常盯着城门的方向，这样看来，这些人等的另有其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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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寻了一家偏僻的客栈，可是这家店里也几乎是坐满了人，郑逾明随手掷了一锭银钱到柜台上，“开两间上房，要最好的。”</p>
“哎呦客官，您多见谅，这会城里这么多人，小的没地方给您腾两间上房出来嘿，就只剩一间了，您看您二位也都是大老爷们儿，别家肯定也找不到房了，不然挤一下得了？”小二看见真金白银，赶紧摸起来就揣进怀里。</p>
见佟柊点了点头，郑逾明暗自吞了口唾沫，也不好再开口，“头前带路吧。”</p>
客栈不大，一共只有两层楼，上了楼只有最顶头的那间还空着，一张一看上去就有年月的床榻，粉色的幔帐都已褪色，睡两个人应是够，有两扇窗，推开来刚好能看清主路上的街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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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哥，烦请问一句，城里怎么这样热闹，是有什么大事吗？”佟柊看着街上络绎不绝的人，想向店小二打听打听。</p>
“哎呦客官，这您都没听说啊，是外乡人吧？”小二拿下肩上的毛巾，把桌子上的浮土擦下去。</p>
“是啊，我们兄弟俩从京城来，是去做生意的，途径此地，见甚是热闹，便想着也去凑凑热闹。”这次佟柊接不上话了，他话金贵，这番碎叨叨的话只能让郑逾明来说。</p>
“难怪呢，我们这儿啊，新开了一家赌坊，要是能连赢五盘，就能随意问一件事，问什么答什么，可是直到现在，您猜猜怎么着，就还没一人儿能连赢五盘呢。”小二提起来也是收不住脸上的连连嗟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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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间坊主想来也是个人物。”佟柊突然又接话。</p>
“这您可算是说着了，这赌坊就只玩骰子，还都是玩大的，现在啊好多人一掷千金地玩着，输得衣服都不剩一件，可真是作孽啊。”小二摇摇头又说，“这个坊主，据说啊，还是个生得极美的外族女人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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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族女人？”郑逾明皱了皱眉，“怎么个美法儿啊？”</p>
“嗨小的也是听往来的客人说的，说是那女子啊，眼珠是蓝汪汪儿的，像草原上的狼似的呢。”小二夸张得睁大了眼睛，“哎，客官，您的晚膳是给您送到房里来吃呢，还是您要下来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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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呢，清熙？”郑逾明走到佟柊身后，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愣什么神呢？”</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