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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澄那天回家的时候很晚了，严廷晔找了他一个晚上。打爆了他的电话，学校、补习班都翻了个遍。就在满世界找他的时候，方澄垂着头回家了。</p>
他的心情很低落。</p>
严廷晔看不到他的时候焦虑欲死，看到他的时候反而安静了。</p>
他渴望他主动过来，过来到自己的怀抱里。</p>
这些天来的逆反，已经让这位父亲如履薄冰，生怕自己会伤到他。</p>
方澄抬头瞥了男人一眼，严廷晔柔声道：“这么晚吃饭了吗？”</p>
他不责怪他，也不问他去了哪里。或者他是想问的，但都隐藏在了温柔体贴的外表下，他都忍着。</p>
方澄凉凉地道：“没吃。”</p>
男孩对他竖起逆鳞张牙舞爪，他讨厌他，他不想靠近他，连看他的目光都是冷冷的。</p>
男人心里一痛，面上却什么都没表现出来。在月色铺满的院子里，他守在门口等着他。</p>
站在门口的父亲像极了戴着面具的妖媚，房子是个华丽的囚牢。</p>
口袋里的手机已经被打到发烫没电，信箱里满满都是男人的短信，问他到了吗？到哪了？看到一定回电话……</p>
他不正常。</p>
他们的关系不正常。</p>
这个家不正常。</p>
方澄第一次严肃地审视他和严廷晔之间的关系。男人和男人真的能做`爱吗？父亲和孩子都像他们这样吗？他们真的可以做到亲密无间吗？</p>
他们之间联系的纽带是什么？</p>
性，还是爱。</p>
不论是什么，他们都不正常。</p>
方澄怀疑地盯着他的父亲，他殷切的目光，深情款款的样子，以及他想抱他又不敢伸过来的双手。</p>
爸爸。</p>
呵，他冷笑了一声。</p>
严廷晔让他先进来，煮了浓浓的牛奶，还有他最喜欢的蛋糕。</p>
方澄有一搭没一搭地叉着蛋糕，这种甜腻腻的东西在他嘴里失去了味道。</p>
严廷晔守在身边，他想要什么没等说就拿过去了。他想要看画报，男人也给他摊开，翻到他上次看的那页。他不想吃了，男人又递给他纸巾。温暖的手指在即将碰到他的时候，小心地退回，生怕讨他的厌。</p>
方澄平静地翻着画报，思绪却在飞速运转。</p>
严廷晔试探地问：“怎么回来这么晚，作业做完了吗？”</p>
方澄瞥了他一眼。</p>
“当然，你不想说也没关系。”</p>
方澄道：“那你就别问了。”</p>
严廷晔收拾了餐具，端到厨房。方澄打了个哈欠，“我困了，我睡了。”</p>
严廷晔忙道：“要不要洗个澡？”</p>
“不想洗澡，不想说话。”</p>
方澄走上楼去，严廷晔跟着。</p>
方澄猛然回头：“今晚别进来，让我好好睡个觉。”</p>
严廷晔面色有一瞬的尴尬，方澄太累了，不想和他计较，关上房门睡了。</p>
第二天方澄忽然说他要参加数学竞赛，需要报名费六百块。</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