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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红绫站在尉尘身后眯起了眼睛。</p>
从她离开那个偏远的村庄往帝都走,一路上看见了太多把人当畜生把畜生当人的达官贵人,本以为是因为山高皇帝,结果熬过山高路远踏进邕安,没见到书上所说繁华昌荣的盛世,只觉得那重重楼阁下面尽是腐朽,浩浩殿堂每一根柱子都快要蛀空了。</p>
哪怕是在帝都边上的地界,仅凭着一块令牌,都能吓得人屁滚尿流地下跪。</p>
这是尉尘听不见傅红绫肚子里一番话,要是能听见准得说她丧良心,也不知道之前是谁脑子灌了水跟只见了灯油的耗子似的乱闯,逼得他没办法,只好把令牌拿出来唬人。</p>
尉尘站的地方离糖三角并不远,其间隔着两三个人的臂膀,糖三角一跪两旁的人赶紧往边上闪,正好把人堆后面的尉尘露了出来,中间的距离就显着更近了,他要是想给尉尘磕一个的话,脑门估计能和那纤尘不染的鞋面套套近乎。</p>
糖三角肚子里装的可不都是糖,还有足斤足两泼皮滑头的无赖话,靠着天生不知脸皮为何物的虎劲儿走南闯北,耍完无赖就把自己当县官儿的小叔子抬出来一放,此般行径得罪尽了人,成了个猫狗不近身侧移动的荒地。</p>
可惜遇到了个上治**污吏下治地痞无赖的官爷,算是拖家带口地撞刀刃上了。</p>
“胆子不小啊。”尉尘把声音压了压,本来就略显低沉的声音出了他的口,好像地府阎王下的勾魂令,裹着冷风钳住了糖三角的脖子,稍一用劲就能把他那脑袋当纸人似的撕下来。</p>
别说是糖三角,就是旁边幸灾乐祸看热闹的人都齐齐打了个哆嗦,其中还包括方才在后面感叹**朝堂的傅红绫。</p>
这会儿她又认不清尉尘了,明明方才还跟她一齐被猫追着跑,片刻不到就换了张面孔,一个眼神压死人,原本他就还是那杆锋染秋霜切金断玉的红缨长枪,只不过是在装模作样地跟人说“我就是把菜刀”。</p>
其实有那么两天傅红绫真以为自己用大半吊子的真诚把他糊弄过去了,到头来发现她说的话他依旧是半个字不信,只是出于某些原因不跟她扯锯了罢了。</p>
“大人饶命……”糖三角每吐出一个字都像是敲过的锣余下一波三折的震动,最后就只剩下筛筛子了,尉尘看着他这个样子,觉着他随时都能抖落下来一身虱子,平白觉得一阵麻心。</p>
刚才让尉尘那么一吓,腰牌落进了笸箩,钱袋连着里面的银子掉到了地上,尉尘在众人的目光里纡尊降贵地亲自拾了起来,手指从糖三角眼前划过的时候,眼见得他抖动地更剧烈了,跟犯了羊癫疯似的,似乎预备着告别这美丽的人世间,尉尘把钱袋捏在手中拍了拍上面的灰,相当自然地转手递给了傅红绫。</p>
傅红绫把钱袋子接在手里,潜意识察觉到接的这就是一个威力惊人的大炮仗,一会儿就能把她连皮带骨地炸天上去,但又不能当着这老多老百姓给他扔了,只好诚惶诚恐地捧着,乍一看跟缩在笸箩边上的鹌鹑没有什么两样。</p>
“腰牌呢,你也不用还给我了,自个儿拿着去淄常县县衙走一趟,把事原原本本讲清楚了,都说六扇门内好修行,回头本官自当到去衙门里瞧你去。”尉尘脸上倏忽见了笑模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