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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的人听起来还没睡醒，嗓子里还带点沙哑。</p>
电话这头的顾则笑张了张嘴愣是没有发出声音来，咳嗽了一声才勉强开了口：“…你还没起？”</p>
唐楚凡看了一眼手机：“这还不到八点呢，平常周末我都没起。”</p>
这就尴尬了。顾则笑知道唐楚凡有一点起床气，不会很严重，但是被别人吵醒会醒得格外不情愿，他犹豫了一下，“那你继续睡吧，睡醒再说。”</p>
大不了他自己一个人去吃早点。</p>
“睡什么，这都醒了。”电话那头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应该是唐楚凡正在起床，“我刚看到你微信，你到现在都没吃早饭呢吧？”</p>
顾则笑沉默了一下，唐楚凡就已经知道答案了，他一把拧**门，“那我们去哪里吃？”</p>
“我都可以。要不我们去双桂坊吃蟹黄小笼包吧？”</p>
唐楚凡心里一暖。</p>
对方前脚刚说完都可以，后脚就说去吃小笼包，这不是前后矛盾，顾则笑一个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蟹黄小笼包这种特产已经吃到不要再吃了，真正想吃的人其实是自己。</p>
唐楚凡原籍那边也有小笼包，但是总觉得肉有种甜味。他倒也不像顾则笑那样完全不喜欢吃甜食，但是他始终不能接受“肉有甜味”这件事，太腻了。</p>
后来搬到这里，意外发现本地小笼包居然一反常态，和周边城市口味都不同，居然是咸鲜口的，包子馅里还有蟹黄，一下子就爱上，怎么吃都吃不腻，陪着豆腐汤和蟹醋，简直人生圆满。</p>
双桂坊离唐楚凡家更近一些，唐楚凡走路过去就可以，顾则笑本来是打算坐公交车，后来想了一下，好几天没见面了，有点猴急，把从注册开始就没用过的美团打车券给用掉了。半路上还接到了唐楚凡打来的电话。</p>
“老顾，你到哪啦？”</p>
顾则笑看了一眼车窗外，“我到怀德苑这儿了。”</p>
“那不远了啊？马上就能到了，你打车来的？”</p>
顾则笑看了专心开车的司机师傅一眼，低低地“嗯”了一声，假装自己在看车窗外的风景：“想你了。”</p>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刚刚还专心开车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司机瞄了一眼后视镜。</p>
唐楚凡和顾则笑谈恋爱之后两个人经常互相说骚话，这种等级的已经没有什么攻击力了。但或许是太久没有听到，唐楚凡脖子上一侧的鸡皮疙瘩还是猝不及防地冒了一下。</p>
等到通话结束，从顾则笑上车开始就保持沉默的司机大哥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要去见对象？”</p>
顾则笑：“是。”</p>
司机心里暗自纳闷儿，这孩子看着才多大，又说：“我儿子今年都二十好几了，也没找着对象，小伙子你这对象是哪里找的？”</p>
这语气，都酸上了。顾则笑从后边只能看见大哥后脑勺，看不清大哥脸色，只能斟酌着回了一句：“我俩一个高中的，同学。”</p>
“哦哦，同学啊，我说呢。”大哥挠了挠自己脑袋上的地中海，“我现在都后悔，当初就不该防着我儿子早恋，现在找个对象也忒难了。”</p>
这话，顾则笑有点不知道怎么接，毕竟他就是早恋，而且他也没到二十号几，实在不懂大哥和他儿子的那些弯弯绕绕，你让一个刚刚成年的人了解找对象的难处，就好比你让二十好几的人了解中年危机，让中年人提前体会三高恐惧——没经历过，怎么了解？</p>
顾则笑琢磨了半天，也只能嗯啊了两声。</p>
幸好快到目的地了，司机师傅把话题转了回来，“你这一大早的来双桂坊，和对象吃早饭来的？”</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