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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当天的时候，唐楚凡从宿舍里醒过来，感觉还有点不真实。</p>
绝对不是因为学校临时调整了早读时间，让高三学生多睡了半个小时的缘故。</p>
唐楚凡迷迷瞪瞪地从上铺爬下来，正对上下铺胡宇凡哭丧着一张脸：“楚凡啊……”</p>
唐楚凡被他吓醒了，揉了揉眼睛：“你怎么了？”</p>
“我失眠了！”胡宇凡从床上窜起来，连说带比划：“我昨天一直失眠到凌晨两点！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p>
“我可以作证。”隔壁下铺的周斯同慢悠悠地戴上眼镜，“他昨天两点半还起来喝我的五味子口服液。”</p>
“你也没睡？”胡宇凡一瞬间出现了“找到亲人”的表情，结果周斯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就看了你一眼，翻身就睡了。”</p>
老实说，胡宇凡失眠还是挺让唐楚凡意外的，要知道在这个宿舍，睡眠质量第二好的人就是胡宇凡，反倒是周斯同，因为经常失眠，**妈还觉得他是不是神经衰弱，一直给他备着五味子，每天睡前喝一口。唐楚凡想了想，转头对胡宇凡说：“没事的，你暑假不也有打游戏到凌晨，早上起来做卷子的时候吗？”</p>
周斯同也安慰他：“没事的，你看你精神不挺好，年轻人，难得熬夜，你现在反而处于精神亢奋的状态，说不定还能超常发挥。”</p>
胡宇凡没经历过这种事情，现在旁人说什么都愿意相信，洗漱完以后脸上已经没了早起时的崩溃，起码心态已经放平了。</p>
这种隐约的不安也在走进食堂的时候彻底消失了。</p>
处于高考的缘故，食堂准备的早餐也格外丰盛，头一次早上还有笃烂面供应，林天兴致勃勃地给没人都端了一碗，来晚了还排不上。</p>
胡宇凡端着碗呼呼吃，还特地拿了一袋草莓汁，面前的盘子里还有一个肉包子和一个早餐包，一点都看不出是只睡了三四个小时的人。</p>
周斯同与唐楚凡对视了一眼，彻底放下心来。</p>
依旧是坐大巴去考场，刚进考场心里还有点惴惴不安的，真到了试卷发下来，唐楚凡眼里就只剩下面前的一份试卷，高三大大小小的模拟考了那么多次，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了，反正平时考场里的人也不一定认识，大脑感觉上差不多，心里也就没什么特殊的感受了。</p>
唯一让唐楚凡觉得意外的就是到了正式考场上，考生要求反而格外频繁，一场语文考试一个考场居然能有三四个人把答案写错位置，简直叫人怀疑是不是中蛊了，一会儿就有人举手要喝水。</p>
“事儿真多。”唐楚凡在距离考试还有五分钟结束的时候放下笔，他斜后方的一位仁兄举手问老师要风油精，唐楚凡忍无可忍地在心里吐槽了一句。</p>
第二场数学。</p>
作为数学重灾区出名的本省高考，这次数学考试的难度居然还算适可而止，难度阶梯也很常规，没出现考试之前老师提醒过的反常行径，出卷人一看就不是之前网络谣传的葛姓大魔王。</p>
即使是这样，还是有人跟老师要了三回草稿纸，简直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在拿草稿纸当大字报写。</p>
第一天度过之后，后面两天就顺利了，胡宇凡不仅没失眠，还打起了小呼噜。</p>
最后一场考试结束，高考生就地解散，各回各家。</p>
“什么感觉？”傅女士开车来接唐楚凡，顺嘴问了一句。</p>
“没感觉，真没感觉。”唐楚凡把书包扔后座上，自己坐进副驾驶，“什么解脱啊迷茫啊狂喜啊悲伤啊都是电视剧骗人的，就跟平时考完试一样。”</p>
傅女士看了他一眼，表情有点说不出的，没由来的骄傲：“就是，和我当年一样，有个屁特殊感觉，不就是考完了嘛。”</p>
说完，挂挡起步，“回家了，今天你爸下厨。”</p>
唐楚凡回家以后立刻拿出了因为高考被自己锁进抽屉里的手机，他这个手机也是充话费送的，虽说跨入了智能机的范围，但是方方面面都只能算低配版，内存也小的可怜，想要下载安装一个软件就必须先卸载另一个。一段时间没用，开机以后几乎被几十条微博推送和无数乱七八糟的消息卡死机，唐楚凡花了一段时间把无用的消息都清理干净，然后才点进微信，找到顾则笑给他发的：“我到家啦，先睡觉，明天再找你。”</p>
唐楚凡有点心疼。</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