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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楚凡不知道别人是不是自愿,反正他是被赶鸭子上架,从运动员检录开始,就有几个16班的女生成群结队,手牵着手来“慰问”他:</p>
“楚凡你加油哦!”</p>
“楚凡你要是坚持不了就下场!没关系的!”</p>
“楚凡你是最棒的!”</p>
左一声“楚凡”又一声“楚凡”,亲呢过了头,唐楚凡被腻得在九月份的太阳底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反观顾则笑,在他旁边倚着墙站着,女生却都绕着他走,身旁两米硬生生成了一个无人区。</p>
唐楚凡寻思着,站在他旁边可能要好一些,于是抬脚从“万花丛”中钻出来,站到顾则笑身边,也靠着墙,“老顾,你说怎么就没有女生来烦你呢?”</p>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怯生生的“顾则笑”。</p>
是前几天刚刚被拒绝的洛叶。</p>
顾则笑一向是对事不对人的性格,拒绝归拒绝,对于女孩子本身倒是没有恶意的,何况女孩子脸皮薄,要是被当众拒绝肯定会觉得很难堪,顾则笑也不好就这么甩人家脸色,他保持着面无表情,却尽量放低了声音,“什么事?”</p>
他声音一放低,独有一种磁性,洛叶离得远一些可能没有很直观的感受,离他最近的唐楚凡却是几乎被贴着耳朵放低音炮,只觉得半边身子都酥了,一时间甚至有一种“他在对我说话”的错觉。</p>
洛叶本来没指望得到回应,往后退了一步,期期艾艾地道:“那个,你有什么比赛啊?我去给你加油。”</p>
顾则笑叹了口气,“我没有比赛要参加。”</p>
这显然是一句鬼话,1班就五个男生,每个男生都得“物尽其用”,顾则笑身上有两个接力,一堆跳高跳远引体向上,他号码布就塞在口袋里,还露出一个角来。</p>
洛叶显然注意到了,她心里知道顾则笑能够回答她已经是看在同学情谊的份上,也没有点破,礼貌地道了个谢就走了,看来是决定要放弃了。</p>
唐楚凡看着洛叶慢慢走开,觉得心慢慢地沉了下去,转头却开玩笑道:“我们班的女生不好吗?你就这么对人家?”</p>
顾则笑把号码布取出来叠了一下,重新放回口袋,这次他留意了,没有再让号码布露出一个角,“我也不知道她好不好,总之我不喜欢她。”</p>
顾则笑在收到情书前都不认识这么一号人,还是后来留意之后才发现是那个“文科成绩很好的女同学”,想来想去两个人也就在领奖学金的时候说了几句话,大致是“麻烦让一下”之类的,他都想不明白怎么这样也能看上自己。</p>
唐楚凡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那你会早恋吗?”</p>
这个问题没能得到回答,广播里催促运动员上跑道,唐楚凡也就没再和顾则笑聊下去,转身走到了红色塑胶跑道上。</p>
发令枪“砰”地炸响,一缕白烟从枪口窜了出来,然后慢慢悠悠地随着风飘散了。</p>
坐在**台上的播音员适时地看是朗诵各个班级写的稿件:</p>
漫漫长路,你一人独撑,忍受着寂寞与孤独</p>
一滴滴汗水,洒在运动场上,那是忍受压迫的象征</p>
“这破稿子谁写的!”唐楚凡边跑边想,“搞得这么悲壮,好像参赛选手一个个都一去不复返了。”</p>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声被人听到了,播音员认认真真地读出了投稿人的班级姓名:“高二16班,周斯同。”</p>
“我回去要用别针把周斯同戳成蜂窝煤。”唐楚凡咬牙切齿,他尽量保持着匀速跑过了头一圈,前面是两个体育特长生和一个以为自己在跑四百米的**。</p>
跑过看台的时候还隐隐约约听到了加油声,也不知道是不是给自己的,他现在只觉得“风好大我听不见”。</p>
第三圈过半的时候,那个以为自己在跑四百米的人果然撑不住了,跌跌撞撞地退到了一边,唐楚凡没加速也没减速,他的腿已经开始泛出一种酸楚感觉,学霸唐楚凡心想:“嗯,肌肉无氧呼吸产生乳酸。”</p>
喘出去的气没有吸进肺里的多,血液中的红细胞无法迅速地把氧气运输到身体各处,最后一圈的时候唐楚凡喉咙口都开始有血腥味,唐楚凡不得不靠回忆知识点来迫使自己的大脑不去注意自己两条像灌了铅一样的腿:“这是由于人在长跑中身体的超负荷过大,体内的血液循环加速,喉咙呼吸急促,吸入颗粒物黏在呼吸道壁,血液循环与之交错,血液的加压下,颗粒物中有了血液的气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