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soleil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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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得回去了…特蕾莎可能已经在等我了。」</p>
黛博拉站在猫头鹰邮局前，扭过头看沉默不语的布雷斯。</p>
彼时大风吹过，延绵不断的冬雪扑上她的脸颊，化成一片迷蒙的湿润。</p>
布雷斯掩在身侧的右手突兀地动了动，在那瞬间仿佛要伸手擦拭她脸上的雪水。</p>
他抿唇看了她一眼，随即不以为意地点头，准备转身离开。</p>
猫头鹰欢悦鸣叫，黛博拉抬头，发现身后是猫头鹰邮局。</p>
心中一动，她无意间按了按口袋中硬质的明信片，鬼使神差般地轻声叫住那道身影，「布雷斯。」</p>
他的脚步停滞了一瞬，慢慢转身，「什么？」</p>
布雷斯压下心头涌起的莫名欢欣不已的躁动感，安静看向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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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圣诞节回去吗？」</p>
黛博拉咬着嘴唇，有些懊恼地悄悄握紧手指。</p>
布雷斯不喜欢被问涉及私人的问题——上次他在变形课上已经明确无误地表示出来了。</p>
这家伙肯定要扯出一个嘲讽的笑，然后把她怼到体无完肤。</p>
「……我不知道。」</p>
欸？</p>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眼前的少年似乎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半垂下眸注视她，并没有露出任何不快的情绪。</p>
「我在想……」黛博拉短暂地沉吟了片刻，目光掠过沾染着白雾的窗户，有些不自在地闪躲着，「我知道我是在多管闲事，但是…」</p>
她重重喘了口气，低头回避布雷斯的眼睛。</p>
「你说。」布雷斯的语气平淡却耐心。他任凭雪花落在肩上、发间，微抿着唇专注地凝视她。</p>
黛博拉皱眉，下意识地伸手把他拉进屋檐下。</p>
衣角传来的柔软触感让他怔住了一会儿，她很快松开了手，和他的接触短暂得仿佛是转瞬即逝的晨光。</p>
——如果再久一点，他可能会忍不住想象用自己的手填满那柔软指缝的感觉。</p>
「布雷斯，」黛博拉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透明冬雪纷纷扬扬落在她的金发上，与她的气质很相配。</p>
——布雷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陷入这种渺无边际的遐思中。</p>
「…写一封信给你的母亲吧。」</p>
她的眼神坚定而温暖。</p>
黛博拉没有停顿地继续说了下去，仿佛一旦停下来就会丧失所有开口的勇气，「我记得那时你坐在我身旁写信。你很喜欢父亲寄给你的明信片，我看见你写了很多的话给他。」</p>
「但是另一封信，你丢开的动作仿佛它是一个会烫手的山芋。」</p>
「一年级时你曾经问过我，和家人是不是经常通信，那封你犹豫了很久的信，最后却被丢进了壁炉里。」</p>
「第二温室里的火花兰，现在已经不在了。临近期末你天天去温室照看它，我猜测你是想让它快点绽放。」</p>
「你的博格特……你对嘲讽你的斯莱特林说过的话…」</p>
「也许你和你的母亲有一些我理解不了的隔阂和矛盾，但是……」</p>
黛博拉轻摇了摇头，目光中沉淀了复杂的神情，</p>
「她一定会理解你的——你们是亲人啊。」</p>
这些矛盾不应该如此沉重地压在他的心脏上——这太……令人难过了。</p>
——你们是亲人啊。</p>
布雷斯仿佛溺水了一般说不出话来。</p>
他早在她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可以打断她，然后摆出一副他最擅长的、让人难受的嘲讽神情。</p>
但是自己深埋在心底的伤疤被这个女孩毫不留情地、却又小心翼翼地揭开在空气中，暴露得一干二净，他的喉咙却仿佛被一大团肉桂粉堵塞着，发不出任何声响。</p>
「只有圣诞节…一切都应该是完美的，这原本就是和家人团聚的日子。」黛博拉低声说道，眉眼间的情感比刚刚任何一刻都要真实，就像这雪花一般纯澈。</p>
「写一封信给你的母亲吧——不是那些普通的例行问候，而是你真正想要说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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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买什么圣诞礼物给我，布雷斯？」</p>
米里森吊着他的手臂，有些不满地晃了晃。</p>
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走神。</p>
棕发少年从眼角处瞥了她一眼，随手拿起橱窗里的一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略带讽刺地勾唇笑了笑:「你不是喜欢吃甜的吗？就这个吧。」</p>
他漫不经心地付了钱，米里森兴高采烈地拎着袋子跑了出去。</p>
「先生，只买一件圣诞礼物吗？我们这里还有很多其他的…」</p>
「比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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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淡的炉火静谧燃烧，噼啪的声响慢慢填满了公共休息室。</p>
随着最后一个低年级的斯莱特林赶完了圣诞节前的作业而离开，宽敞的空间彻底安静下来，清新的雪松和朗姆酒气味淡淡弥漫在温暖空气中。</p>
「我有礼物要给你。」</p>
布雷斯的目光从淡绿的湖水上挪开，他趴在臂弯里，侧头看向走近他的金发姑娘。</p>
他直起上身，忽略了心脏不正常的跳动频率，右手支起下巴，安静地注视着她的每一个动作，眸子如深邃海洋，燃烧着未烬火光。</p>
黛博拉觉得脸上发烫。她在可以被看出来脸颊不正常地发红前捂住嘴掩饰地轻咳了几声。</p>
木质芳香温柔而古朴，时光的厚重感仿佛凝注在纸面上。</p>
「这是……」他的指尖轻轻触过每一张绮丽的景色。</p>
「…你…不讨厌吧……」黛博拉没有底气地说道。</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