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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安排军训生在校门口坐大巴车，来送孩子的父母很多，挤得那条大街水泄不通，把交警都招过来了。</p>
袁淮坐在后排的位子上，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看着别人被家长殷殷叮咛有些不是滋味，唰得一声拉上了车窗帘，却又低头看到绑在旅行包提手上的那几个包子，眉头渐渐松开了。</p>
当时李静水装得着急、包子还没凉透，塑料袋里塌着一层水汽，包子也给他一路撞瘪了，样子不太好看，可他还记得吃进嘴里的味道。</p>
好像不管什么样的菜式，李静水烧出来就是比别人做的更好。</p>
八点整，班主任拿着名册上车点名，绿色的大巴车缓缓驶出繁华闹市，开往几百里之外的山区。</p>
袁淮他们班有将近一半的同学都是初中直升上来的，和他一样是第二次去那个军训基地，大家跟春游似的一点儿紧张感都没有，围在一起吃零食打扑克，只要在高速上不下座位瞎跑，班主任也懒得管。</p>
袁淮和他们没话说，背了两页单词就带上耳机听歌，不知不觉睡着了，一觉醒来已经到了中午，车上安静了很多，不少人都在睡觉，袁淮觉得有点儿饿，随便吃了两个冷包子，旁边就有人嗤嗤笑着跟别人指，嫌他弄得后车厢一股子味儿。</p>
袁淮默默擦手，全当没听见，他的手机呼吸灯一直在闪，点开一看，果然是李静水的微信，问他到了没有。</p>
这一年多以来，李静水给他发过不少次微信，一开始他从来不看，后来是偶尔会看。</p>
到了现在，每一条他都会打开看，却不知道要如何开口，或者说该不该开口。</p>
他哥那一栏对话框始终置顶，每每和李静水的消息挨在一起，就在刺目地提醒着他去抗拒这个人的亲近。</p>
袁淮觉得自己这样其实挺**的，可是又有一种心理上的理所应当，让他始终迈不出那一步。</p>
到了下午一点半，总算到了军训基地，学生们坐了一早上车又饿又累，都蔫头耷脑的，行李还来不及放，先被集中到汇报操场上听营长训话，太阳很晒，旁边又有一辆越野车绕来绕去卷起漫天的烟尘，好多人都捂着鼻子直摆手。</p>
营长一下子拉长了脸，“都把手给我放下！让你们动了吗？！来到军营你们就是军人，就算敌人的子弹打到身上，没有命令都不能动！”</p>
有学生忍不住笑了，立刻被拎到最前面罚蹲，一点儿不留情面。</p>
袁淮记得他们初一来的时候可不是这样，那会儿天天跟着教官踢踢正步唱唱军歌，休息的时间比训练的时间都长，后面三天连着下雨，就整理了三天内务，连汇报演出都省略了。</p>
这么一看学校的传说果然没错，初一是来渡假，高一是来渡劫啊。</p>
营长的预防针一打，学生们老实了不少，回宿舍放行李的时候全都怨声载道的，袁淮进屋早，占了一个靠墙的下铺，拿上饭盒就往下跑，教官只给了五分钟时间集合。</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