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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静水想到袁伟，心里头就好受多了，他抱着被褥要去找袁淮，却发现袁淮就在客厅门口，正攥着拳头看向他，然后一言不发地转身走向院子大门。</p>
“袁淮！”李静水急了，他抱着被褥腾不出手，只能拼命挡在袁淮前面，“你快点儿进屋，别闹了。”</p>
袁淮气得呼吸都不太顺畅，“你没长嘴吗？他那么骂你你也受得了？！我现在就走！你也犯不着受这个闲气！”</p>
“你小声点儿！”李静水求着他，紧张地望着他爸妈卧室的方向，还好院子里黑，他们电视声开的很大，应该不会听到这边的动静。</p>
天刚刚黑透，月亮悬在当空，袁淮清晰地看到李静水眼眶里的湿意，他不安地抱着被褥堵在门口，嘴边是因为寒冷哈出来的白雾，除了不停地小声叫着他的名字，什么好话也不会说。</p>
简直笨得可以。</p>
在家被他爸欺负，在学校被同学欺负，在他哥那儿还要被自己欺负……凭什么啊？</p>
李静水欠谁的了？</p>
袁淮情绪翻滚，一想到自己之前干得那些**事，李静水就知道忍忍忍，从来不说一句重话，背后是不是也像这样一个人傻乎乎的，想哭也不敢哭。</p>
袁淮往前跨了一步要替李静水拿被褥，李静水却以为他嫌自己碍事要动手，吓得闭上眼睛缩了起来，就这样也不闪开，嘴里嗫嚅着什么，袁淮听不清。</p>
他恶狠狠地把被褥抢过来，一个人闷头回了卧室，坐在床边生闷气，刚才听见李静水爸爸那么大声吼，他鞋都没顾上穿就跑出去了，现在脚上又是雪水又是泥巴，床都上不去，李静水还把的鞋给拿走了，真特么没一件顺心事！</p>
他剁了几下脚，脚底板一阵生疼，这才觉得没那么憋屈了。</p>
李静水跟进去，一看袁淮的脚脏了，又默不作声地去打了盆热水，他蹲在那儿想把袁淮的脚放进去，袁淮一把就推开他，“你别碰我，我自己能洗！”</p>
“哦……”李静水被推得一个趔趄，压扁了后面装货的纸箱，袁淮惊了一下，刚要站起来拉他，李静水就自己慌手慌脚地跑出去了，只留下那个扁扁的纸箱子。</p>
他跑到客厅去收拾碗筷，完了又擦桌子拖地，还把院子的大门检查了一遍，可忙来忙去也有忙完的时候，他躲在厨房里，控制不住地掉眼泪，觉得特别委屈，他因为袁淮的任性挨了他爸一顿骂，袁淮却一点儿都不领情，好像他浑身上下带了病毒似的……他怎么能忘了，袁淮是瞧不起同性恋的，完全是因为袁伟才能容忍和他住在一个屋檐下。</p>
袁淮其实后悔得要命，他洗了脚盘腿坐在床上，坐了几分钟就坐不住了，趴在窗户那儿眼巴巴地瞅着院子，想看看李静水在做什么。</p>
过了很久，李静水才慢吞吞地从厨房走出来，脸上已经看不出什么了。</p>
袁淮盯着看了半天，这才松了口气，赶紧在床上重新坐好、掏出手机和周小天聊微信，装出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样子，他实在拉不下脸说刚才不讲道理的事……反正他把箱子给捏好了，李静水看见了估计就知道他的意思了吧。</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