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纵病娇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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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川再醒来时已经不在那个阴冷的，寒风呼啸的山洞，他的身下也不是越青那泛着冷意的甲胄，而是柔软的锦被，那锦被是由云缎制成，蜀地一年才供上几匹。眼前有金线绣成龙的帷帐，上头的五爪金龙龙首正对着和川，乍一睁开眼看见，和川竟觉得那五爪金龙莫名有几分狰狞。</p>

胸腔、背部及四肢都有无法言说的疼痛，虽然并不剧烈，却绵绵不断。和川费力地支撑起身体，想坐起来，守在近前的喜禄慌忙上来，惊喜地叫了一声陛下。</p>

跪在殿前的御医慌慌张张地被叫进来，寂静的殿里就增添了一点嘈杂的人声。</p>

喜禄虽仍是低着头侍候，可和川还是瞧见他眼睛都红了好大一圈。他小心翼翼得扶和川起来，让太医相看。</p>

和川本想安慰喜禄一两句，喜禄是自小伺候他到大的，虽是主仆，感情却也比一般主仆深厚，只是他现在还有更关心的一件事。</p>

“越青……”他攥着喜禄的手，着急问道，“越青现在如何？”</p>

他要知道，那个拼命护着他的少年怎么样了。</p>

只是和川多病缠身，昏睡了又许久，甫一开口，声音便虚弱得不行，轻飘飘的，好似旁人的呼吸声重一点，便会被吹散。但这是大楚帝王的声音，任谁也不敢忽略他的声音。</p>

喜禄弯着腰，与以往一般无二，谦卑十足地回话：“陛下放心，越公子已经醒来过一次，太医诊断过，伤势虽重，但现今已无大碍。”</p>

听到越青无碍，和川心中最紧张的一件事终于放下来，他轻轻咳嗽了两声，抬眼瞧着须发皆白的太医。</p>

帝王轻飘飘的一眼，落在太医头上却是重若千钧。</p>

太医院的院首，那个须发皆白的老太医惶恐地跪下来，第一句话就是陛下恕罪。</p>

和川想笑，可是一牵动唇角，便由上至下地入到肺里，扯着胸腔疼痛。于是他只能倚在床上，用温和地语调对太医道：“寡人还未说什么，何院首何故跪下。”</p>

年迈的院首战战兢兢，似有冷汗从他的鬓角渗出。</p>

和川的心里已经有了几分计较，他的声音依旧是虚弱的，没有几分气力。</p>

“可是寡人的病又严重了？”</p>

寝殿又一次寂静下来，和川只是一个眼神，喜禄就明了了他的意思，带着随侍的宫女太监鱼贯而出，只留下太医与和川在殿里。</p>

“何院首不必瞒着我，寡人的身体如何，寡人自己也知晓。照实说，寡人也不会怪罪与你。”</p>

此时已是黄昏，和川寝殿里的窗常年关着，素白的窗纸糊在上面，隐隐透出几丝金色的光来。那是太阳落山前，最后一点耀眼的光芒。</p>

和川听着何院首慢吞吞的一字一字说他的病症，太医院的太医似乎都有把一项简单的病症说得长篇大论的毛病，即便是院首也不例外。他听着那些医理药理绕了一大圈，偏出千里之外，最后仍是免不了绕回来。</p>

“久病积身，兼之风寒入侵，调理得当，或许、或许还有三四载寿命。”太医说出最后这几个字的时候，身体抖得不成样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