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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休息,彻底的休息。</p>
他一动也不想动。</p>
十年前,他拥有无穷的力气。罗寅和他撕破脸,他还能跑去找他。</p>
他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喊他哥哥。就真的把他当哥哥。他仿佛又回到儿时的小尾巴,欢快地跟在他身后,一切和原来一样。</p>
可是,他当一切和原来一样,罗寅却不会上当了。他对他很冷漠,不理会他。</p>
那时罗寅到处奔波考试,也没有心情和他打冷战。</p>
他陪罗寅去考试,伪装着天真,自己一个人在家害怕啊,想出去玩啦,绝对不会打扰他,最终得逞。他那时的鬼心眼很多,都用在了追罗寅上面。</p>
炎炎夏日,他坐在路边等罗寅出来。学校里寂静无声,风吹叶子沙沙作响,蝉懒洋洋地哼唧两声,他被太阳几乎晒化了。</p>
因为是他是非要跟来的,从学校偷溜出来,跋山涉水去罗寅那,追着他又跋山涉水来到考场。</p>
期间坐公交、火车、出租,灰头土脸,狼狈不堪。</p>
他给罗寅准备了早餐,送着他进去,眼巴巴像家长一样守在门口。</p>
爱情让人强大,他那时觉得自己简直强大到可以保护罗寅。</p>
他爱他,决不肯让罗寅吃一点苦。</p>
他在校门口徘徊、等待、望眼欲穿。充满希望又悲伤。</p>
他力气不支,被同行的学生家长塞了一根火腿肠。他似乎在外面等了很多年,罗寅终于出来了。</p>
他拿着水,关怀地问罗寅。</p>
“考得怎么样?考得好吗?”</p>
罗寅淡淡的,拿起水喝了一口,身上的白衬衣都没有起皱,额头也没有一滴汗。</p>
他说:“还行。”</p>
蒋星河夜里又来了,他们白天刚吵过,元奇睡着了,身边躺着本半开的绘本。蒋星河捡起来看,松鼠遇到一株吃人花,金龟子说它是有毒的,蝴蝶说它很美,青蛙妈妈说它会吃人。松鼠妹妹端详着那朵花,许了个愿望,希望能回到妈妈身边。元奇攥着被角,蜷缩在里面,蒋星河看了半天书,又看他,觉得他的脑袋也被同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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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如果有人明知道不值当还要去做,那无疑是愚蠢的。但他又奋不顾身心甘情愿如此,那他有什么办法呢?</p>
他心里有一丝不舒服,想撬开这个人的脑袋,里面是不是也和松鼠一样**。</p>
元奇醒了过来,男人像恶魔掩盖了大部分光,他发怵地喊:“你是谁?”</p>
“蒋星河。”</p>
元奇嘴角抽搐:“蒋董也爱吓人。”</p>
蒋星河道:“明天有人来接你,你需要做个小手术。”</p>
“嗯。”</p>
“害怕吗?”</p>
“有点……”</p>
不知是不是黑暗里的缘故,他浑身沁凉,心里的害怕也呼之欲出。</p>
蒋星河道:“你不用怕,出来你又会是你了。”</p>
元奇道:“是吗……”</p>
他伸出脚趾,有点凉,麻麻的,他现在大腿时不时感觉麻,像有一股热烫的气流往上涌。医生说,这是好转的征兆。</p>
蒋星河看到遛出来的脚趾,它修建的干净皎洁,圆润的像贝壳一样,脚腕苍白瘦弱,一扭便会折断的模样。</p>
元奇轻轻吸一口气,又松出来。</p>
蒋星河也像跟着他呼吸了一口气。</p>
时间缓缓流淌,蒋星河道:“我该走了。”</p>
“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