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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台上有风，从外头吹进来，轻飘飘的，安静，没什么踪影。然而，风有形状，勾勒着窗帘。</p>
土方十四郎站在公寓小客厅的中卝央，漠着脸，现在是清晨七点。他刚洗漱完，冰箱里有满当的蛋黄酱，他瘪着肚子，没什么胃口。</p>
他今天休假，被卝迫的，不情愿。没有赖床，作息照常。</p>
实在茫然，除了到警卝局上班，窝在公寓里他什么都不能干。</p>
能做什么？这一天要怎么打发？</p>
他抓着制卝服，十分迷惘，迈出腿，从客厅中卝央重新回到房间。制卝服挂回衣架，他走出来，套卝上白衬衫，动起手指，纽扣一粒粒的从下往上扣。因为是立领，最高的那粒纽扣挨着喉结。</p>
公寓外的风从阳台上吹进屋里来，刮他的脸和半遮的刘海。</p>
土方十四郎眯起眼，阳台外罩着一方蓝艳艳的天，栏杆上远远的，瞧不见地平线，全是楼房方硬的形状。</p>
他将视线收回来，客厅的小桌上有一包烟，开过了，他反正闲来无事，努力猜测回忆。盒子里还有七根烟，他想。</p>
他走过去，坐在沙发上，探身拿过小桌上的烟确认自己的猜想。</p>
五根，错了，他木木的，抿紧唇，突然察觉他最近大起来的烟瘾。</p>
什么时候这么没有节制了？他恍恍惚惚的。</p>
家里的烟，床头柜上有，客厅小桌上有，制卝服的上衣口袋里也有。他几乎每天都要抽，因为嘴里总是涩，磨牙似的，需要有样东西让他咬着。</p>
土方十四郎舔卝了舔唇，动手弹出一根，咬在嘴角点上，他不管，他纵容他的烟瘾。</p>
背靠着沙发，脸抬起来半搁向后仰，吐息间有烟草香的雾气，烟蓝眼不眨，定定的盯住天花板。</p>
迷白的一片，仿佛没有思想，该要有点别的色彩，不然刺眼。</p>
看得久了，眼里就像扎了针，有奇酸的冻疼，他冷笑一声，挪开眼，坐直身。</p>
无事可做，他一向厌烦浪费，时间、生命尤其宝贵。然而，现在这种情况......什么都好，总归要找点事干。</p>
一张脸漠然，嘴里的烟越抽越短，阳台上的风绵绵的，有死灰复燃的暮春清寒和不安分的夏初热炎，交替着混合成一体了，刮在皮肤上，最终柔和成卝人卝体温度的暖热。</p>
仿佛是，有那么一个人，捧着你的脸，握着你的手。</p>
土方十四郎起身关上落地窗，手里攥着窗帘，想了想，终究也一并拉上。</p>
重新坐回沙发上，公寓里的光线不怎么暗淡，因为外头热烈盛艳的天，即便隔着窗帘，也一样有半透卝明的媚亮。</p>
他很有些烦躁，烟蓝眼凝起来，是一抹悍然的冷色调。</p>
因为心情上骤然而起的阴郁，心闷跳着静不了，耳朵里听不到别的声音，所以尤其厌烦安静，但只要有点声响，即便是噪音，也热闹。</p>
如果非要有点，视觉加上听觉的混淆。</p>
他动了动，有些滞涩，坐得太久了，用同一个动作虚度了许多，心和四肢都酸麻了。</p>
嘴角的烟已经燃完，被扭曲成一截，在烟灰缸造的水晶棺里，抛尸了。</p>
这一回，土方十四郎的手越过烟盒，拿起遥控器。</p>
他垂眼，看着按键，左上角有红色的一团，只要按下去，世界就热闹了，很简单。</p>
他的对面，两米的墙上，是一方不大的液晶屏幕，36寸，如果不运行，就是一块黑硬的死物。</p>
现在，它是鲜活的。</p>
也许习惯，他总是过分的刻板严谨，平时鲜少有娱乐，就连闲暇时看会电视于他来说，也十分奢侈。</p>
液晶电视的屏幕亮起来，他抓着遥控器闲闲搁在膝盖上，手指动弹，一台台往下按，略过广告，略过电视剧，略过动画片......他有选择的，只选侦破类的频道看。</p>
然而周日的清晨八点半，能有什么？人总是这样，日子舒坦，日渐怠慢。电视里没有他想要的，虽然热闹，有无数声音的纷扰，但是他，仍然烦躁。</p>
甚至厌倦了，索性就不按，随遇而安。遥控器被放在一边，他盯着电视看，然而并不认真，有点走心。</p>
烟蓝色眸子里映上别的颜色，来自电视屏幕的色彩，一块块一方方，跳转的不安分，不住的变幻，掀起波澜。</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