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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除了黑,还是黑。</p>
坂田银时在土方十四郎所掌控的这个吻里,眯了眯眼睛,一边讶异的体味着以往黑发男人所处的“被动”位置的感觉,一边浑身战栗,于黑暗中,离奇的感到一阵殉情般的陶醉。</p>
如果这是他应得的,应该承受的,被惩罚的,那必须是一场甜蜜的苦役,必须是。</p>
坂田银时这样想着,被勾缠的舌头稍微有些情热的松动,黑发男人立刻就结束了这个吻,仿佛不愿看到他的唇舌有任何乞怜的诉求,而用尽全力摆脱了他。</p>
对方的舌,从他的口腔里退缩出去,和攻城略地的探伸进来时一样,同样叫他措手不及。</p>
黑暗中,坂田银时不由有些窘迫和焦躁。他得不到,什么都得不到。</p>
猩红眼瞪胀着,黑发男人身后的黑暗,像一块干净呆板的幕布。而就算他现在盲了眼,对方的模样也已经早就在视觉上镌刻下来了。那沉静冷漠的五官,是最持久的一张画像。</p>
他把脸挨向男人的胸口,耳朵贴着心脏的位置,那隔着胸腔的生命的跳动声,虽然微弱,但是慌乱又好听。他稍稍有些安慰,因为那一阵鼓动不规律,并且急切。</p>
他直起身,把手掌按贴在黑发男人心脏的地方,神情残酷又有点怀念,他说,“我那年在学校顶楼突然发现爱上你的时候,心跳也是这样的。”</p>
深黑下,土方十四郎的心,颤了颤。他的记忆被追溯,而被追溯起来的,不仅仅是那时候全蓝的天,轻悄悄的风,还有他们的语言。</p>
他那时候,不晓得基于什么,也许是突然的强说愁。他跟眼前的白发少年说,一样事物,因为蒙了尘,便有了保护色。所以等某天擦去灰尘后,会更加惊喜于它依然是崭新的,不管时间多久。</p>
他说这句话时,也还是在不甚明白的年纪。可他现在懂了。他自己始终是一个人,一个人抗争一个人生存。虽然时间久了,迫于一点必要,中途难免要蒙一些爱情的尘,可尘是可以擦掉的。</p>
他到底还是一个人,还是原来的自己。虽然偶尔要有些难过的情绪,但也不是没有半点宽慰的。</p>
他做这一些,有诸多遗憾,可并不后悔。他独自活了这么些年,可以为了一个目的,自私残酷到摒弃掉某样东西。可是这样东西,超乎他的想象并且不可控制,有着顽强的生命力。即便你不给它水分,不给它阳光,它照样垂死挣扎的生长。</p>
他慢慢的学习,慢慢的惊异,慢慢的趋于沉迷。</p>
可他知道,他的母亲的遭遇,时时刻刻警示着自己。爱情这种东西,并不定性,说生就生,说死就死。</p>
“你想说,我是爱你的?”土方十四郎的五官,隐在青黑里,声音和空气一样冷。</p>
坂田银时听笑话似的,极讽的扇动鼻翼,发出点带着鼻音的轻哼。</p>
“你会爱我吗?你就是说爱我,我也不会信了。”</p>
他把手从对方胸口上拿开,重新坐回驾驶位上去,并不追究男人突然主动的吻下所包含的意味。反正无论什么言语,只要从那个人的唇齿吐出来,势必先要在口腔里吸尽热力,等到那微温的字眼死成一具僵冷的尸体,才会被允许说出去。</p>
说实话,冬夜下的冷,再刺骨,也不及身边这个黑发的男人。</p>
土方十四郎面无表情的将脸转向窗外,夜风的寒凉,仿佛使他的面目上的温度,又往下降了几度。</p>
“爱情的游戏你还没有玩腻吗?该结束了,银时。”</p>
他漠着脸,漠着心,用刚刚之前的吻,作别他的少年时代,作别白发男人的爱情。</p>
然而他不知道,他话尾的那句“银时”久违的,几乎叫他身边的那个人酸楚到涕泪。</p>
坂田银时听到他自己的名字时,整个人都僵住了,继而是湮灭了黑暗的黑暗淹没了他。而比黑暗更黑的,无非是绝望。他就恨恼土方十四郎这一点,精心的,用一点微温的求之不得的呼唤,将这一切断然的推翻。</p>
对方在否认,并且跟他说,过去的纠葛,不过是两个无知少年玩的家家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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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坂田银时木僵的表情抽搐了一下,蓦地放声笑起来。心中的怨恨千回百转,最终却怒极而笑。恨也笑,怒也笑,悲也笑,什么都要笑。因而“笑”这个动作变得没有个性,于他仿佛只是一个附属的表情。</p>
他哼哼哈哈笑了一阵,眯缝了眼睛,全身心都在痉挛般的疼。他不是输不起,只是投入太多,没法像对方一样,装得泰然。</p>
早几年,这个人用割腕这种极端的方法,精神虐待了他。让他以为,这个人爱他爱得深艳,浓烈到不惜用生命去抠爱情的字眼。</p>
到今天,这个人又以同样的本事,仅仅用他的名字,就将这一切断得彻底。</p>
让他爱得温柔,就连要恨,也恨得不够狠。</p>
“你以为你一句结束,就可以做回自己?生了锈的东西,你擦得再干净也不可能崭新。我早就不是我,你也已经不是你了。”坂田银时用劲砸了一下方向盘,止住了笑声,只是嘴角还咧着,高高的在脸颊两边堆叠,“这种情况,你母亲没有教过你吧?”</p>
黑暗叫土方十四郎看不清坂田银时麻木僵冷的表情,但他听出了对方的嘲笑。而他更不能忍受的是,对方将他的母亲带进这次的对话里。</p>
“别提我母亲!”他用零下几度的口吻切齿着声音。</p>
坂田银时却仿佛抓住了他疼痛的把柄,就使劲的把他揪疼。他朝他转过头来,用异样的残酷眼光,望着他,“怎么?断了关系,现在连提都不让提了?**那时候不是个十足的妈宝吗?遇到不懂的,就说你母亲没有教给你。就连用来套牢人心的手段,**割腕也学得有模有样!”</p>
他听着男人挖苦的话,一下子瞪大眼睛,被激怒了,像一头被踩了尾巴的狂犬,在副驾驶位剧烈的挣扎起来。男人的话,于他而言,比起任何事,都要更具侮辱性。</p>
一分一毫都容不得别人去诋毁他的母亲,谁都不能!</p>
“闭嘴!**知道什么!”他吼道,并且拼命往白发男人那里挣扎。</p>
而青黑里,土方十四郎眼里的怒火是显而易见的,他的情绪波动得如此剧烈,像滔天的海啸。</p>
坂田银时的嘴角渐渐的往下耷拉,最终给予狂怒中的男人的,是一张麻木漠然的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