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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了谢潮声送他回去的提议，梁屿和他道别过后自行离开了。</p>
梁音迟从卧室里出来，随口说道：“你还能怎么送他回去，我们家又没买车。”谢潮声收拾碗筷的动作没停，梁音迟走到他背后，双手揽上他的腰，说：“别弄了，快去洗澡。”</p>
谢潮声没理会，将碗筷放进洗手池里，弄湿抹布挤了洗洁精慢慢地清洗。梁音迟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忿忿道：“快点洗完进房间。”腰上的力度一松，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从嘴里泄露，他洗完碗，把饭桌擦干净，然后进了浴室洗澡。</p>
将莲蓬头水流拧到最大，谢潮声闭上眼睛，任由冷水冲刷着身体。他时常觉得无力，不管是对生活、对工作还是对家庭，都有种无法掌控、被推着走的无力感。掌心蓄满了水，十指张开，水流从指间流走。他不知道这种无力感从何而来。</p>
许是洗澡的时间有点久，梁音迟过来敲门，问他好了没有。谢潮声没回答，接着门把手被人从外面拧动，门被锁住了，梁音迟由敲门改为拍门：“怎么洗那么久？你睡死在里面了吗？”</p>
谢潮声关了莲蓬头，拿毛巾把全身擦干，随意套了条裤子才开门出去。梁音迟坐在沙发上，身上穿着丝质睡衣，脸色因为愠怒而微微发红。谢潮声用毛巾擦着头发走出来，本打算进书房，被梁音迟叫住：“你什么意思？”</p>
“今天有点累，明天的课还没备完。”谢潮声停下脚步，背对梁音迟说道。</p>
“我问你到底什么意思？”伴随着梁音迟尖利的嗓音，猝然间一个硬物擦着谢潮声的脸颊飞过，躲避不及，左脸被蹭得火辣辣的疼。硬物落地后发出一声闷响，谢潮声定睛一看，原来是遥控器，幸亏地面上铺了厚厚的地毯，遥控器才避免五马分尸的厄运。</p>
谢潮声走过去把遥控器捡起来，转身放回茶几上。梁音迟站了起来，两手抱臂，胸口因为怒气而不断起伏。谢潮声看着梁音迟，平静道：“你先去睡吧，我还要备课。”</p>
“我说的话你是当耳旁风了吗？”梁音迟怒目圆睁，气得浑身都在抖。</p>
谢潮声反问：“你说什么话我当耳旁风了？我的话你又何时记在心里过？”</p>
“你可真行，装傻充愣真有本事，算我看错你了！”</p>
谢潮声眼睛也不眨一下，就这么站着给梁音迟骂。</p>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跟你结婚，才会落到今天连想要个孩子都看人脸色——”</p>
“音迟，”谢潮声打断她的话，一字一句说得缓慢：“结婚之前，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不生孩子，不要孩子，你亲口说的你忘了吗？”</p>
“呵，”梁音迟冷笑道，“从来只见女人不想要孩子，我还从来没见过男人不肯要孩子。你是知道自己没钱养，还是你根本就不能生。”</p>
谢潮声闭了闭眼，他就知道迟早有一天，他和梁音迟会因为孩子的事情爆发争吵。疲惫和无无力感瞬间涌上全身，连指尖都不放过，他只想找个谁也看不见的地方，蹲下来，像乌龟缩进他的壳一样藏起来。</p>
